> “我可以付钱给你。”

“不用了。你就先住着吧。”颜欣然笑道。

“嗯。”周晨终于点了一下头。

于是，颜欣然向司机说了新的地址。

车子变了车道，迅速往她的房子驶去。

颜欣然领周晨进了家，跟她说了下一些电器的用法。

“有需要你跟我说，家里东西随便用。”颜欣然说。

“我用不了什么东西。”周晨笑道。

此后，在等着法院批准她回北京执行缓刑的申请时，周晨一直暂住在颜欣然和白星宇的那间旧房子里。

虽然如此，她也很少联系过颜欣然。

家里的东西，除了餐具，她几乎都没动过。需要什么东西，她都宁愿自己跑出去买。

白家人得知颜欣然留周晨住的事情时，都诧异不已。

“引狼入室，说的就是你，嫂子。”白星榆忍不住道，“那周晨在你房子里要是做什么手脚，你后悔都来不及。”

许嵘和苏燕清都是长辈，不好意思说她什么。文姨更不会当面指责她。但他们听了这件事的脸色，都很耐人寻味。

许嵘和苏燕清看了看彼此，欲言又止。

文姨欲言又止，端起饭碗来埋头吃饭。

“我心里有数的。那房子里，什么贵重东西都没留下。她就算要做手脚，也没得做。用这个机会跟她修补修补关系，也挺好的。”颜欣然笑着道，“你们别担心啦。”

“没事，你自己看着办吧。你能处理好的。”苏燕清说。

“反正我不喜欢她。无所不用其极的女人。”白星榆道。

颜欣然笑了，拍了拍她的肩，哄道，“好啦好啦！”

白星榆撇了下嘴，不说话了。

在十二月的最后一周，周晨终于可以回北京了。

离开前，她甚至主动约颜欣然出来，吃一次午饭。

颜欣然怕家里人担心，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赴约了。

周晨见到她，还半开玩笑道，“我真没想到你敢一个人来。”

“有什么不敢的。”颜欣然知道她什么意思，但还是大方地笑道。

周晨自顾自地摇了下头，笑道，“之前的事，是我不好。你是个好人。幸好黎安当时没有听我的话。”

颜欣然笑了，笑得安然而洒脱。

“都过去了。”她说。

“是啊。都过去了。”周晨也道。

她们都伤害过彼此。但是，时间让她们没有精力跟彼此纠缠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转瞬即逝的，它们不可能以同样的形式无休无止地重复下去。

所以，如果把时间比作一根不断延长没有止境的线，所有的辉煌和罪恶最终都能在遗忘与回想的纠葛中退化成微不足道的某个点。

她们相安无事地吃完了饭，像一对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样，跟对方道别。

“你来北京，我们再见吧。我应该不会再来盛州了。”

颜欣然笑道，“好。”

跟周晨分别后，颜欣然一个人走路回家。

路上，她接到了白星宇的电话。

白星宇告诉她，他一月初就回来了。

颜欣然很惊奇，“这么快？我以为按你导师的脾气，你得春节前才回得来呢。”

白星宇笑了，“活干完了，他留着我们也没有什么用。”

还没聊两句，他就望见自己的导师正迎面走来。

他本来想打个招呼就走开，但导师向他扬了一下手，示意他过来，仿佛有话要说的样子。

白星宇向电话那头说了句“等等”，就挂掉了电话，走向导师，静静地道，“老师好。”

“正好，我准备去找你的。”导师说，“下个月我的论文就要见刊了。我会带上你的名字。”

白星宇微微一怔，“带我的名字？”

“是。这两个月，你加班也辛苦了。”

白星宇沉默了下，认真道，“老师，您那篇论文我看过。非常有见地。这篇文章是您的成果。我只是做了一些基础的工作。我不知道自己够不够格，让您带上我的名字。”

“我说你够格，你就够格。一个名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下一次，争取你当第一作者，把我带上。”导师淡淡地说完，拍了下他的肩，就走开了。

星宇只好在他身后说了句，“谢谢老师。”

导师头也不回地扬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