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这个地址就是他们两个刚刚离开有打算折返的一个居住小区。

很快，车子就开到了李超家楼下。

取出后备箱备用的仪器，当看到锁定的门户，二人都有种不出意料的感觉。

明昭有些着急地上前敲门，按了几下门铃毫无反应，把门敲得梆梆响，还是毫无动静。明明他们两个才离开不久。

明昭又给张嘉佳打电话，隐约可以听到屋子里面传来的手机铃声

他们还在里面。

可是发生了什么呢？

明昭想要破门而入，但是自己毫无头绪，只能在门口急得团团转。

本来按照惯例，此时应该先汇报一下现场情况和初步判断，明昭不清楚这个流程，万空青没有这个心思。

见明昭焦急的模样，他对明昭说：“让我来。”

门是电子锁，明昭见对方将手按在电子锁上，闭上眼睛，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一会儿就听到“滴——”的一声，门开了。

屋子里面静悄悄的，开门依旧是扑面而来的凉气，但其中好像夹杂了一些不太美妙的事物。

进入玄关，入目就是一片狼藉。

明昭有点怀疑他们可能是记错了地址，这里不是张嘉佳和李超的家，明明他们离开的时候还是干净整洁的客厅，此时一片狼藉。

七倒八歪的椅子，满地的玻璃碎片和陶瓷碎片，还有水渍和鲜血混杂，还隐约可以看到没有完全融化的冰块和柠檬切片。整个客厅只有实木长桌依旧□□地站立着，但依旧可以看出地板上拉动的痕迹。

这一切都昭示着发生了什么不幸的事情。

明昭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卧室房门半掩，里面依旧黑呦呦的，看不清情况。

书房房门大敞开，一只短毛绒的拖鞋孤零零地被遗落在书房门口，从外面就可以看倒在地上的书柜，书柜下面还有一只白晃晃的脚踝露在外面，另一只脚上半掉不掉的拖鞋已经可以判断书房那个人的身份。

明昭连忙跑到书房门口，万空青顺手带上了门，然后在客厅向上级汇报情况。

比起客厅，书房里的情况更加糟糕，宛若刚刚发生了一场世界大战。

翻到在地的小桌子、歪倒的椅子，窗台下的长桌桌面上黑色的充电线，灰色的光纤，白色的插排拖线从藏身之处被粗暴地扯出，混乱的纠缠在一起，一边台式机主屏的仰到在桌面，屏幕上满是裂纹，笔记本掉在桌子底下。

再细看，笔记本的情况更加可怜，可以清楚地看见机身扭曲，脆弱的腰身只剩下几根电线像是脆弱的血管神经却依旧坚韧链接着两个部位，证明它们曾经是一个整体。

一边靠墙的书柜整个倒在地上，占据这个原本就不算大的房间近乎一半的面积。

好在有懒人沙发撑着，还有因为重力作用打开的橱柜门，虽然都被挤压得变形，但是却因此形成了一个宝贵的三角形的空间。

人在书柜下面。

明昭蹲下往里面看看情况。

书橱的玻璃柜门已经碎裂一地，书本、纸张、还有血液淌了一地。张嘉佳整个人都被淹没在其中。

好在运气不错，头部处没有什么特别重的书籍摆件，正上方的书柜里面的东西也已经基本上清空，全部掉落了出来。

明昭试图将沉重的书柜抬起，万空青汇报完情况也进了书房，看到明昭的动作就上前搭把手。有了万空青的加入，很快书柜就被抬起到一边。

一眼看去地上都是乱糟糟的书本，不少雪白的纸张已经被血液浸透，变成锈色。

明昭看着眼前的景象，不敢乱动。

她轻轻移开对方脸上的纸片，满心茫然。

半个小时前还是鲜活的人，此时躺在这里不知生死

原本就苍白的脸庞，因为嘴角青紫带血的痕迹，反倒有了一丝生动的血色。原本柔顺齐整的发丝，此时也散落开来，有些被沾染了血液，凝成一缕缕，略有些凌乱。

各种书籍、散落的纸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玻璃碎片等等编织在一起，像是给躺在地上伤痕累累的女人盖上了一件别样的披风。

胸口企微的起伏，让明昭松了一口气，她腿一软摔倒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身边。

万空青站在一旁想要安慰一些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许久才闷出一句：“救护车在路上了。”

……

砰——，隐约听见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

楼下喧嚣起来，隐约可以听到“有人跳楼了！”

万空青像是想起了什么，冲到隔壁的卧室，卧室此时亮堂堂的，窗户大开，窗帘还在微微晃动。

……

医院，抢救室外，抢救室的灯还亮着。

明昭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门外的等候区，整个人从内到外散发一种茫然不知所措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