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时宇这话一出,简椰能感到周围的视线都聚集了过来。
特别是路予绪的视线。
他半撑着脸,目光似随意瞥向她,又不动声色地看向几乎挡住她整张桌子的男人,眼神里带着打量与思考,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的弧度也下压。
简椰瞬间被他吸引了注意力,一时半会儿忽略了面前的男人。
杜时宇被晾在一边,有点不耐烦,再次发出邀请,这次他弯下了腰,特意凑近简椰,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像是窃窃私语。
“晚上,余欢餐吧雅厅,八点,等你,不见不散。”
最后甚至还轻轻吹了口气。
简椰在他凑过来的第一时间,身体条件反射立马向后挪动椅子,整个人尽可能地远离,但还是听到了他的话。
她顾不上职场礼节了,动作明晃晃表示出了她的厌恶。
杜时宇倒是一点没觉得被冒犯的样子,反而还自信咧嘴角,眼里都是兴致盎然。
简椰一阵颤栗,一股浑气凝在她胸口,浑身不舒服。她果断回绝:“杜部长有什么事情,现在就可以说了,不用特意安排用餐环节,我今晚有其他安排。”
杜时宇笑容未变,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我个人觉得,表演小组的首次聚餐,简组长还是有必要出席一下的哦。毕竟,各分司各分部的精英们难得相聚,这其中不乏一些元老级别的人物——”
他话音一转,眼神也恶劣起来:“要是有人问起的话,我是不是得替简组长说一下未到场的理由?该说什么好呢?简组长觉得这次聚餐无关紧要,精英们的聚会在占据她宝贵的业余时间,所以不来?”
他说话不紧不慢,甚至语气很轻柔,也是只用了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显然要把不尊敬前辈的帽子扣到她头上。
简椰冷眼看着他,心里的反感越来越重,很想不管不顾坚持刚刚拒绝的话语,但她还是耐住了心里的烦躁。
“如果是表演小组聚餐讨论节目的事情,那我自然应该到场的。等我在群里确认一下,真有聚餐的话,会尽量到场的。”
她加重了后半句的语气,<真有聚餐>的话。昨晚她把群聊信息屏蔽了,早上也没有查看,不确定是否真的有聚餐。
小组第一次碰面,简椰尽可能还是想参与。她属于一旦确定要做某件事,就会全力以赴去完成的类型。表演的事情虽不是她情愿的,但简椰确实是打算认真做好的。
所以与小组成员融洽相处是必要环节,不能一开始就显得像在摆谱。
杜时宇似是料到了她会这么说,笑容里胜利的意味更浓厚了,他摆摆手:“那就不打扰简组长工作了,晚上我过来接你。顺带一提,接送也是聚餐安排之一,分组接送,不单简组长一个人坐我的车。”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简椰无话可说了,就好像她一开始是过激反应似的。
也可能真的如他所说,只是一次普通寻常的小组聚餐?那干嘛一开始说得那么暧昧,简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愈发摸不透面前这人。
她摆出职场微笑:“好的,那今晚就劳烦杜部长了。”
杜时宇扬眉吹了声口哨,转身离开了这片区域,向外部工位区走去。同事们打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他的人缘属实很好。
这让简椰又一次在内心怀疑自己的判断。
这两天杜时宇给她的感觉很轻浮,总对她说些似是而非的邀请话语,但过往的共事经历和同事们对他的尊重,又像在表明,杜时宇可能并没有其他意思,只是表达方式比较浮夸?
简椰满心疑惑,收回目光时,无意与路予绪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没等她有所反应,路予绪已经先行移开了视线,看向了电脑屏幕,下巴崩得紧紧的,喉结滚动。
简椰安静看了他几眼,也不再关注,低头拿起手机,点开了表演小组的群聊信息。一个晚上已经聊了上百条信息了,她翻了好一阵,才看到聚餐的消息。
余欢餐吧雅厅,八点。
确实与杜时宇说的一致,分组接送也属实,说是为了让大家提前熟悉一下,避免尴尬,也为了照顾没有车的同事。
简椰叹了口气,看来今晚这顿饭是非去不可了。想到要与杜时宇一起待那么久,她就生理性厌烦,内心又有个声音劝她不要以貌取人。
这一天也同往常一般忙碌,没有什么大的工作项目,基本都是琐事。路予绪再次行踪不定,只在上午露了面,下午又到其他部门去交材料或者做审核。
简椰找王启覆经理汇报完工作后,又一次在走道遇到了路予绪。他站在走道末端,正在接电话。
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米色的针织衫上,像落入凡尘的谪仙。
如果忽略他紧皱的眉头的话。
简椰向前靠近,隔了一段距离停下,看着他低声与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有点犹豫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