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椰听着李运满歇斯底里的怒吼,特别是吼出她名字的那一刻,整个人如遭雷击,怔愣在原地。
她害的?!?!
李运满还是赤红着眼,眼里带着显而易见的仇视,浑身过于激动都在颤抖,整个人由于长时间的躲藏和赌博失利而显得颓靡,但黑框眼镜下那双小小眼睛里迸发的恨意,惊得简椰全身发冷。
他就像原本匍匐在下水道的老鼠,一朝被曝光在白炽灯下,躲藏不得时只剩下鱼死网破的挣扎。
简椰与他只隔了张会议桌,李运满已经情绪上头了,吼完后两人对视了几秒,他突然有了冲过来的趋势。
在李运满即将有下一步动作前,简椰只感到身旁有个人影快速闪过,下一秒,路予绪出现在视线里,他反应很迅速,当机立断制服了李运满,将他按坐回椅子上。
李运满虽然平时经常含胸驼背的,但他其实骨架很大,整个人看上去像一头熊,去年在公司内部运动会上还以一己之力成为扳手腕冠军。
但此刻在路予绪手下,他好像变成了待宰的小鸡,被路予绪轻而易举地制服,抓着手腕将他钳制在椅子上。
冲突发生得很快,几乎就是几秒的事情,会议室里响起了桌椅碰撞的刺啦声和打斗喘息声,简椰心跳到嗓子眼,连忙跑过去准备帮忙,但路予绪制止了她的靠近。
“简组长,麻烦你去外面找根绳子进来,他太激动了,得先制住他。”
简椰匆匆忙忙跑到办公区,翻箱倒柜,幸好产品部运送新品时的推车还在,她干净利落地抽了其中一条麻绳,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会议室。
室内两人还在焦灼,李运满被路予绪压着,整个人脸红脖子粗,还在奋力挣扎破口大骂。
路予绪看起来稍微好点,他借用身体的重量压制着李运满,相比起李运满粗声粗气的喘息声,他的气息还算平稳,身上的衬衫带上了些褶皱,原本挽到手臂的袖子由于缠斗掉落了一只。
简椰拿着麻绳冲进会议室的时候,正好看到他空出一只手微微扯了扯领口,解开了一个纽扣,活动活动脖子,简简单单的动作放在他身上,野性冲击十足,与他惯有的斯文温柔相去甚远。
路予绪看到简椰时,开口道:“把绳子扔过来就好了,人先别过来。”
简椰点点头,控好力度将麻绳扔过去,路予绪精准无误地接过,麻利顺畅地将李运满绑在了椅子上。
做完一切,他站直身子,双手抚平衬衫褶皱,将袖子放下,长嘘了口气,随后一手虚虚扶着肩膀,抡动胳膊前后晃动放松,还不忘朝简椰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搞定了。”
简椰也跟着松了口气,望向还在骂骂咧咧的李运满,一时间又沉默下来。
她回想着自己过往与李运满的相处,实在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做出了伤害过他的事情。
路予绪走近,小声道:“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可能一时上头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简组长不必过于当真。”
李运满骂的脏话越来越难听,一开始还只是在骂路予绪动手制服他,骂着骂着开始上升到简椰和公司,最后将矛头对准了简椰。
两人站着看他失了智般的胡言乱语,路予绪皱眉,正要上前制止,简椰拦住了他:“没事,让他说。”
路予绪犹疑了一瞬,止住了动作,面前蓬头垢面的男人还在破口大骂,措辞偏激,言语难听,他皱眉,微微偏头,看着身旁的简椰。
入目是她精致的侧脸,几缕发丝飘散,秀气坚.挺的鼻子,嘴紧紧抿着,神情中严肃中带着坚毅。
看样子承受能力还不错。
路予绪掏出手机,对简椰道:“要不要一起先出去,等他骂累了再进来?我得给王经理打个电话了。”
简椰仍站在原地,轻轻摇头:“你去吧,我就在这。”
路予绪退后两步看着面前的两人,一个形象全无骂骂咧咧,一个冷静自持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人间像是有什么特殊的磁场,别人无法轻易进入。
他叹了口气,也不再劝,拿着手机出了会议室。
*
简椰就那么静静地站在李运满面前,看着他用愤世嫉俗的眼神死死盯着她,听着他满嘴嘴污言秽语不断,但他大部分的话语都只为了泄愤而怒骂,听不出他对她的偏见到底体现在哪里。
等李运满终于骂够了,停了下来,疯魔的症状有所缓解了,简椰才轻声问他:“为什么说是我害了你?我不记得对你做过什么。”
李运满低头喘息了片刻,才抬头望着她,神色愤慨,语带讽刺:“不记得对我做过什么?呵,简大组长当然不会记得了,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小组长,在公司里混得顺风顺水,哪里还会记得我这样的小人物。呵,偷来的小组长位置,亏你也坐的怎么心安理得。”
简椰皱眉:“偷来?你什么意思?公司制度一向严明,管理岗位的选聘都是公开竞选的,选聘的每个环节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