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2 / 7)

危的胳膊上了马车,“可鞑靼还是同大乾和亲……”

刀琴将马车帘子掀开,谢危俯身将姜雪宁搁在铺着狐裘的软塌上,递给她一碗热茶,

“如今的鞑靼王是庶出,自然不曾多疼爱他同父异母的妹妹,只是坊间传闻他曾仰慕长公主,爱而不得罢了。”

姜雪宁接过热茶抿了一口,叹息一声“真是阴差阳错,可惜了。”

谢危将桌上书卷拿起来翻阅一番,他眸底潋滟澜沧流转,“那女子自戕前嘴里还念着诗,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若是听书的人觉得引以为憾,恐怕身处其中的人更觉白璧有瑕。

谢危回过神,将手上的书卷搁在桃木桌上,“不说这个了,明日你生辰,舅舅在勇毅候府邀请了一众朝臣,你可挑好罗裙长氅?”

姜雪宁单手支着下巴,掰着指头算了算,“自咱俩定亲以后,我每日的罗裙不曾重复过,若是如此我还不知足,那我得多贪心不足蛇吞象啊。”

谢危将人捞进怀里,掐了掐姜雪宁的脸蛋,轻笑一声,“自然不够,从前十四年的亏欠皆要加倍偿还你,如今不过是杯水车薪。”

姜雪宁抬起眼睑凝视着谢危棱角分明的轮廓,她纤长的手指挑起谢危下颌,“谢居安,我的生辰礼物呢?”

谢危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剑书,将我让你去拿的东西给宁二。”

“是,先生。”剑书掀开绸缎锦帘将镶嵌着独山玉的木盒呈上来,谢危接过木盒递到姜雪宁怀里,

“小骗子倒是机灵得很,你怎知带着你的生辰礼?”

“我就知道,你定是带着的。”

姜雪宁迫不及待地掀开木盒,映入眼帘的是蓝田水苍玉镂雕凤凰坠佩,她将玉佩拿起仔细端详,“这是蓝田水苍玉?”

谢危颔首,垂眸便看到姜雪宁眸底清洌,眉尖微微一蹙,“不喜欢?”

姜雪宁摇了摇头,勾起唇角将玉佩递到谢危眼前晃了晃,“很喜欢,据传曾经的传国玉玺就是利用蓝田水苍玉制成,你送我这么贵重的生辰礼,旁人送的恐怕我是看不上了。”

谢危被这话逗笑,他侧过脸看向姜雪宁,眉眼间带笑仿佛初春的雪化开一般,“这便是大乾先帝的玉玺所制,你喜欢就好。”

姜雪宁拎着玉佩锦穗的手一顿,“这是前朝玉玺…?”

姜雪宁默默地将玉佩放回木盒,斟酌了许久才将捧着的木盒搁在谢危手边的茶盏旁,“还是你拿着吧,我怕我不慎摔碎了。”

谢危瞥了眼那木盒,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怕什么?若是碎了便用当朝的玉玺再制一块更好看的样式。”

姜雪宁一时语塞,“…您可真是腰缠万贯,这般陶朱之富比富甲天下的吕显还阔绰几分。”

谢危颇为无奈地勾了勾唇角,将手里的茶盏搁在桃木桌上,“你这话若是被吕显听了定要尾巴翘天上去,吕家百年世家只求一个富甲天下,坐拥半壁金帛珠玉。”

“原来如此。”姜雪宁看着桃木桌上碟子里的糕点,心底盘算了一番,看着就不怎么好吃,还是不吃了。

谢危看她凝视着荷花酥便伸手将碟子端过来,“宁二,你想吃就尝尝。”

姜雪宁有些犹豫地拿起一块荷花酥,还是咬了一小口,酥脆的口感让她眼前一亮,“这是南北铺子的?”

谢危失笑,“自然是挑你喜欢的。”

姜雪宁有些不自然地倚在谢危肩上,往嘴里塞了块荷花酥,含糊不清地开口,“南北铺子闻名远扬不是没有道理的,就是比你做的差了一点。”

谢危轻笑一声,“小嘴倒是挺甜。”

次日谢府府邸大门敞开,刀琴捧着宾客名录站在台阶上吩咐婢女对照宾客的宴席位子,

一旁的莲儿则是将来客的奇珍异宝一一纳入名册,归入库房。

姜雪宁拎着裙角走过来,莲儿眼前一亮,“姑娘,你这身罗裙真好看。”

刀琴看到姜雪宁身上的曙红烫金唐团诃子裙觉得甚是惊艳,也附和道“这罗裙比宫里娘娘的霓裳羽衣还要华贵些。”

姜雪宁掩面轻笑,她那张小脸向来是极美的,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

“我也觉得这身罗裙甚是好看,谢居安命人去金陵霓裳阁万金所得,他倒是有心。”

莲儿轻轻抚过姜雪宁额间坠着的南珠,连连叹道,“姑娘你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先生待你四海列国都找不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当真是羡煞旁人。”

姜雪宁失笑,戳了戳莲儿的脑袋,“你呀,说这话可是昧良心的,人家刀琴待你不薄,听你的话比谢居安的还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