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1 / 2)

就连安国寺的衍慧大师看了他的命格,也只是摇摇头,道出一句:“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大师都解不开他重生关窍,可见这世间神秘莫测的力量盘杂,已然超出凡人能理解的范畴,鬼神之说可信可不信,然不可不敬畏之。

卫近还是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只是面上却露出一丝认真的神色,一直关切着主子的状态,“您若是难受,老奴陪你喝喝酒也是好的”

躺在地上的老父亲却摆摆手,唏嘘道:“自从明远走后,我一直让你们留意着赵家的情况,并没有做出实质性行动,就是害怕出现那种...”那种让他都害怕的事情。

如果说失去最满意、在意的儿子是报应,那卫家再也经不起这种打击,尤其是一个跨入五十虚岁大门的卫旭,卫家不会给他翻盘的机会。

日过青竹后,漫过丛丛绿叶,在轩窗上投下婆娑光点,卫旭彷佛在光亮看到了两个儿子,他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明远那朗朗如皎月的面颊,可是怎么也够不着,总是差一点...差一点就触碰到埋藏心底多年的儿子,思念到深处翻腾,他的儿子近在咫尺便触手可得。

卫近被突然伸出的手掌吸引了,他眼睁睁地望着自家老爷颤抖着手,梗着脖子向着窗外索取着什么,双手描摹着什么...

“明远”“是你吗?明远”“我的好孩子,你终于...终于舍得来看看父亲了..”

卫旭翁动着嘴唇发出微不可察的声响,声音时而清晰,时而微弱,渐渐不可闻,倔强的双手随之如飘零的枯叶垂直而落在地上,砸出沉重的闷响。

“老爷”“老爷,您没事吧?”卫近眼疾手快,快步走上前扶住了主子,一边掐人中,一边疾呼道。

再抬眸看向晕倒的主子时,他惊觉到往日坚忍如锦旗的男人此刻留下一行行清泪,嘴里不停地鼓动着,手脚开始张牙舞爪,不知道在祈求什么。

“荣成,快过来,将老爷扶起来”

卫近那一嗓子彻底将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小厮都唤进屋,人群拥挤在一起,属实有点闷燥。

他凝着眉头,差使几个脚程快的小子,一起将老爷抬上床榻。

丫鬟婆子也端着清水帕子进进出出。

荣成见管家时不时地看向窗外,忙不迭机地回禀道:“言嬷嬷已经亲自去请陈御医,想必这会儿应该进了二进门”

管家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脸皮子也慢慢恢复了常色。

翌日,巍峨的卫宅挂满了白藩,惹得路人纷纷回头驻足叹息。

“要我说,卫家也真是可怜,听说之前那位精彩绝艳,在乐阳府里数一数二的好苗子,嘿!老天不长眼给收了回去。刚刚带走的那个,听说文采斐然,是卫家下一任当家的人选,如今就这么躺在棺材里边了,真真是造化弄人..”

两人贼眉鼠眼,猫着身子,双手插在袖口里,说话时神色躲闪,止不住地瞻前顾后。

“我倒是不信,咱们做了什么,老天爷都看着呢,要是作了恶事,那报应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深宅大院谁家没有个辛秘,指不定是罪恶挤多了,犯煞了老天爷,这才收了去...”

一人连忙拽着狗友,挤在一旁的豆花铺子,一边吆喝着做豆花的婆子上点茶水,一边伸着脑袋张望着,眼神不停地顾视着卫宅这边。

豆花婆子提溜着豆花汤,手脚麻利地倾倒了两碗水,两人端起碗抿了一口,这才点饭:“我要一碗咸豆花,多放点酸菜”

另一人伸着手,也使唤着婆子,“给我一碗菜豆花,带点汤,多放点嫩豆花”

婆子面色不虞,甫一听到他们点饭了,忙扬起笑脸招呼着:“好嘞,两位客官请稍等”

待到婆子走后,他们凑趣到一起,嘀嘀咕咕着,时不时盯着卫家,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意。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带着破布帽子的男人喝着热水,呶呶嘴。

鼠眼男下意识应了一句:“报应不爽?”语气莫名低了几度,目光流露出不确信的神色。

破布帽男含了一颗蒜,奸笑道:“这叫人无百日盛,花无百日红,盛极必衰!!!,这是老天爷开眼咯”

“嘿嘿,是这个理儿”“老天爷不开眼,咱们这些老百姓咋有活路,当官的,世世代代子孙都是当官的,累死累活种地的,子子孙孙都是泥腿棒子命,这世道变咯”

他压低了嗓音,时不时地凑到草帽男跟前贴耳絮絮叨叨,诉说着自己的想法。

少顷,鼠眼男四下逡巡一番,见无人注意他们,话锋一转,唧咕着:“听说了吗?神医莫钟九族都被灭了,女的入娼门,男的入教司坊。听说莫家小姐多鲜嫩,你说咱们要不要趁此快活快活?”

这话瞬间勾起了破帽男的兴趣,只是下一秒他变了脸色,一脸遗憾,“莫家在盛京那边出尽了风头,名声大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