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私活惹祸上身(2 / 4)

要的是他也找不到合适的帮手。纹身男也不是傻子,甚至还颇有几分指挥头脑,他把自己的人分成了两拨,一拨人直接跟着他站场子助威,另一拨人则埋伏在旁边的一个沙丘后面见机行事。

看工地的老刘其老家是河南的,总是喜欢把“河南”说成“活兰”,他瘦得就像一只上了年纪的老猴子。这只孙大圣一般的老猴子胆子挺大的,此刻他竟然若无其事地站在自己的小工棚外面笑嘻嘻地等着欣赏一场即将上演的血腥大戏,脸上根本就没有一点点惊讶和害怕的意思。桂明在走近纹身男的同时不禁歪头看了一眼老刘,他瞬间就被老刘身上那种完全无所谓的豁达态度给感染了,不由得感到豪情万丈、气概冲天,那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让他觉得眼前的这帮杂碎突然间就变得像蚂蚁、蚊子和苍蝇一样微不足道了。

“你小子别把我的切菜刀给砍坏了,”老刘豁牙半齿地用他搞笑的“活兰”腔向桂明喊道,真是看热闹的永远不嫌事大,“要是砍坏了你得给我赔个新的,那可是我吃饭的家伙,一般人我可不借给他——”

未等桂明开口回答,那帮痞子就先笑开了,他们似乎也未见过这个品种的“活兰”猴子,于是便自言自语地骂道:“一把破菜刀也值得大呼小叫的,真没出息。”

肆意笑过之后,纹身男大言不惭地高声告诉老刘:“哎,活兰老头,一会你躲远点啊,千万别迸你身上的血。”

老刘笑而不语,懒得和他们这帮人计较,一副天塌下来关他鸟事的快活样子,真是工地有一老,简直如有一宝。难道他老人家已经见惯了社会上的打打杀杀,还是自恃有什么绝招护体?谁又知道呢。此时桂明忽然突发奇想,觉得过一会万一自己惨败了,这个老刘会不会路见不平挺身而出,使出平时密不示人的绝世武功帮助他呢?他认为也不能绝对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又觉得自己是在发癔症,对于“活兰人”只有天知道关键时刻会有什么惊人的表现。

霞光如血,残阳西下,正是断肠人混在天涯的高光时刻。

在这样一个金秋送爽、丹桂飘香的秋日午后,去找个不软不硬的生茬子好好地教训一顿,趁机逍遥自在地打个小架、斗个小殴,寻个小衅、滋个小事,对于纹身男和他的手下来讲绝对是一件让他们感觉既兴奋又激动的大好事。此刻的他们就像一群盯着小孩的屁股等着去抢最新鲜的大便吃的农村土狗一样,舌头耷拉得很长,耳朵硬要竖起来,尾巴在后腚不厌其烦地摇来摇去的,把后腚上面不小心残留的那点黑色的硬屎渣子都给扫得一干二净了。

“喂,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熊孩子,”未等纹身男亲自开口叫阵,他身边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喽啰就冲着桂明高声地叫骂道,“我们威哥三番两次地给你下通知,让你赶紧滚远点,滚远点,乖乖地把这个活让出来给我们干,结果你就是不识抬举,放着敬酒不吃非要去吃那个罚酒。你小子也睁开你的狗眼仔细地看看,这是谁的地盘?在道上混的伙计们都知道,我们威哥也不是那种对谁都不讲道理的人,本来威哥是打算给你两个损失费的,也不让你白忙活一顿,谁料想你这个龟孙居然就是不知道死活,非要和威哥顶着来。那行啊,既然是你硬往刀口上撞,那就别怪我们威哥不客气了。”

“哦,威哥的大名声震半个鹿墟市,久仰久仰啊!”桂明听后非常轻蔑地一笑,嘴角歪完就没打算再收回来,他深吸一口气后又刻意地稳了稳神,然后悄悄地绷了绷早就有点打哆嗦的小腿肚子,努力地控制住自己那副马上就要因为害怕而发抖变声的嗓子,尽量用不软不硬的语气回应道,“不瞒你们说,也不怕你们笑话,小弟辛辛苦苦揽的这点小活确实也挣不了几个钱,我觉得威哥既然是个做大买卖的人,还不至于把这点蝇头小利看在眼里吧?”

对方听后自然又是一阵骚动,但是却无人出头发声。

“所以,我才斗胆继续干下去的——”桂明继续说道。

“少在这里瞎废话了,别给脸不要脸!”所谓的威哥同样潇洒地笑了笑,同时用肮脏而下贱的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光蛋头,用左手同样很潇洒地制止了刚才那个瘦猴想要进一步发言表意的可笑举动,自以为很老练、很狠毒、很到位地说道,“老子确实是看不上你手里的这点屁活,反正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恐怕最后也挣不了几个钱。不过呢,话又说回来,要是让你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在老子的地盘上开了这个不好的头,那以后我还怎么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混?”

“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啊?”他像个娘们一样唠叨着。

“我说过的话,从来就没有掉在空地上的道理。”他发狠道。

说完这番表面上听起来很是耀武扬威的声震四方的,然而用心一听明显就是虚张声势的大话,威哥又突然觉得这个话说得着实有点不太合适,显得太急不择言了,毕竟“一亩三分地”这么大的一点小地盘确实显得他很没有面子,继而他又使劲把声音提高了几倍,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收拾收拾铺盖赶紧给我滚蛋,有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