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梓坐在酒店门口的长椅上,开始拨打梁安的电话。 电话刚刚接通,他还没有来得及吱一声,对面就传来了一个问句。 “走失儿童找到了?” “……”邵梓稍稍沉默了一下,瞥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大龄儿童——交代完事情发生的经过,看上去风尘仆仆的刘澈,“自己回来了,算是找到了吧。” 破案方面,梁安哪都不错,但除了不守规矩这个在自己内部惹麻烦的特性以外,也就是时常出现的一些过度谨慎的态度让人适应不来。 比如现在,邵梓有理由怀疑,电话对面说话的梁某人身边又有哪个他保持警惕,不想多暴露案情信息的对象。 为此甚至不惜给这么大一个刘澈冠上儿童的名号。 他把刘澈交代的事情发生经过讲了一遍。 “也就是说,其实那张很有用的纸,最后是落在了我们找到的这位仁兄的身上?”梁安奇道,“其实并没有。但凡这个人身上有点能看的纸片,都被找不到他身份的二支队鉴证人员传阅疯了。” 说着,他还回头瞅了一眼旁边几个忙碌的家伙。 离奇的是,指纹数据库和面部识别数据库都找不到这位仁兄的存在,所以只能依靠年龄,性别,相貌这种资料主意筛查了。 事实上,这种情况在发展到现在,办个证甚至开个银行电子账户都要按指纹的社会已经是非常罕见的了。虽然大多数收集的指纹数据库仅仅是私人公司和客户沟通服务的保险,并不直接纳入警方的数据库当中,但一般人显然更容易在处理社会保障上的个人身份信息的时候录入资料。 正因如此,光是寻找身份这一步就像是大海捞针。也还好看面相这个人应该确实就是本国人,要不然捞针的范围更广,恐怕得直接跨越大洋。 刘澈在旁边注意到了邵梓忙的事,凑了过来。 他略微有些尴尬,或许是因为一场没打成的架——其实他也并不想打,只是目的没有全部完成,难免扼腕。 这事说来有些哭笑不得。 刘澈只能说,自己也许是高估了对手,也许忽视了一些本该注意到的事实——但更大的可能是运气根本没让他有合适观察角度的机会。 对手当然指的不是鬼哭狼嚎的太阳帽,而是那位看着狠戾的兜帽男。 虽然刘澈也确实没有抓住那个家伙。在发觉问题以后,持枪逃跑的那位自然逃的爽快,而刘澈更是要追查另一位的下落。虽然留下了线索,但他也怕那人身上的重要证物就这么丧失了。 太阳帽的逃跑是在因为向兜帽男交出纸片以后奔命的逃走,而在刘澈假意争夺的肢体接触间,用偷换太阳帽裤兜里手机的方法标记了这位看上去不太聪明的逃亡者。 他必须对付手拿纸片的兜帽男,因此这也是当时最佳的选择,既标记了太阳帽的位置,由他逃跑也可以避免在警察面前产生一场光天化日之下的简单谋杀,又能够专心追捕兜帽的男人。 为了避免枪支造成伤亡,刘澈出言促使兜帽男离开了尚有人员聚集的广场。当然,能劝动也是因为兜帽男本来也不想在这样的视线当中久留,这个问题上两人有着同样的利益需求。 他们其实都不想开枪。刘澈不开枪的原因自不必说。而兜帽男,他虽然嘴上逞能,但也知道这么大的动静警方一定在赶来的路上。他的枪上可没有消音器,一发子弹就算不能致人死亡,都像是活生生的信号弹,跟他想要带着东西逃走的目的背道而驰。 而兜帽男自己也不能确定解决不解决的了这个难缠的条子。 对于当时的战局,刘澈是这么判断的,后续的事实也证明他的结论并没有错。 但在他们的对峙,乃至后来爆发的搏斗的间隙,反而是刘澈发觉了他们的争斗这件事其实毫无意义的事实。 兜帽男试图用一些聪明的方法逃脱困境,比如用那张纸片做胁迫,让刘澈放弃追逐的时候。 但在那时,刘澈发觉了一些端倪。 不产生正面交火,一切都可以奉陪,只要拖到援手赶过来这位就自然只能束手就擒。他本想趁乱记住纸片上的内容,利用自己还算优越的记忆力,即使无法取回也能在脑海里留个存档,以免无法得到其中的信息。 然而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兜帽男手上的纸片竟然是个假货。 不能妄断是有意还是无意,总而言之,他手上的东西没有任何实际的意义。 刘澈虽然没有近距离看到过纸片本身,但能察觉到太阳帽一开始掏出的和现在兜帽男手上的纸片完全不是一种质地。虽然在搏斗中可以察觉到那个人并非普通人,但那显然是个专长上明白怎样杀人搏斗的莽夫,没有这种眼力。 正因如此,他才权衡利弊,终止了那边信息上无果的追踪,让兜帽男自以为得手后逃离,赶紧保证太阳帽那边追踪的进度。但他返回以后,也告诉了这边支援的警员他们对峙的主干道,因此可以由一些随时可以调取的交通录像,派遣车辆搜查附近来地毯式寻找兜帽男的踪迹。 只是地毯式的搜索框不框得住这么一个行动敏捷的大高手……这就是另一个层面的问题了。 但可惜的是,正如刘澈惯常糟糕的运气,俗称点儿背,他本来应该算是没有任何逻辑问题的理性判断,却并没有得到预想中最好的结果。 追踪尽头,一具没有遗留物的尸体终止了这条通路上所有调查的进程。 但还好,韦若薇的大胆让邵梓获得了信息。 “我有问题。”刘澈其实有些愧疚。 邵梓其实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