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陈逝还是没有回答林绘的反问,两个人沉默着到目的地,任由空气里的暧昧因子发酵膨胀,在代驾降下车窗,疾风袭来的一瞬间,消失在气流里。
只有带着余热的耳根见证着这一切。
到了小区门口,代驾问是不是这儿,林绘忙点头,吵醒了夏时霖,但他也不吱声,向后观察着。
开门下车时,林绘有些摇摇晃晃,她都要忘了自己还踩着这八厘米的恨天高了。
勉强平衡了身体,她不忘回头打招呼,就看到陈逝已经扒着车窗,正皱眉盯着自己的鞋,感觉结下了什么梁子似的。
林绘忍俊不禁,挥挥手让他走。
“你一个人没问题吗?”陈逝手移向安全带锁扣,她一答应就能窜出来。
林绘看着他,本来想开玩笑几句,但眼睛一对视上饱含关切的目光,突然就哑口无言了。
那目光实在是明亮,黑夜里的火星子一般热烈,她慌忙移开视线,又觉不礼貌,只能装模作样拿起手机,催促道:“就这么点路,用不着送,你们赶紧回去吧,不早了。”
言罢,匆匆转身,落荒而逃。
代驾见人远了,想要打火启车,却被副驾驶制止了,夏时霖饶有趣味地瞧着陈逝巴巴望着林绘远去的模样。
看样子,下期连载得找林绘要了
直到林绘背影消失在转角口,陈逝终于坐正,闭眼靠回椅背的同时问道:“怎么还不走?”
夏时霖:“……”
他扭过头,假惺惺道:“哪敢走啊,你不还没送到人家吗?”
陈逝豁然睁眼,一下直起腰杆,张嘴欲辩,万千辩词还没涌出口就被夏时霖一脸“我懂我都懂你尽管说怎么样我都信”噎住了。
“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陈逝从未觉得自己话语这么苍白无力过。
“没事,至少下期漫画不用你亲自上阵了,这是好事。”
“为什么不用……”话音堵在半路,不用他来就要把林绘召回来了。
夏时霖笑眯眯地看着陈逝憋成猪肝色的脸蛋,似有感慨:“转眼间你都要考虑人生大事了,看来我是真的要老了,回头你跟你叶姨打个电话,让她俩打个照面。”
“你别说得好像我马上就要订婚了一样好吗?”
“哦呦,你都想到订婚啦?!”
陈逝:“……”
玩诈的。
他不想说话了。
于是一路上都是夏时霖哼歌的声音,哼的还是那首《小跳蛙》,没办法,夏时霖觉得这歌是真洗脑。
陈逝就就这么听了一路,临了要下车,他对夏时霖说:“这首歌挺好听的。”
夸完就推门而出,徒留夏时霖一人摸不着头脑。
—
回到家的林绘给季珊发了个消息就去洗漱了,等她出来时却发现手机里居然没有消息轰炸,估计是和人玩嗨了吧。
把自己家地址发给蒋和文,让他到时候送到这儿来,做完这一切的林绘终于能瘫倒在床上,脆果儿很有眼力见的给她踩奶。
她开始回忆这玄妙的一天,回头能和季珊吐槽仨小时,都不一定能说得完。
纤细手指撸了一把猫背,脆果儿舒服得发出呼噜呼噜声,嘴里感慨道:“果儿啊,你说这一天天的都叫什么事儿啊!”
“喵~”
小猫咪啥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被撸得起飞了。
林绘撑起身子,一把抱过猫主子,捏住毛茸茸的脸对着自己,一人一猫对视好半天,林绘才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道:“果儿啊,你知道爱情是啥感觉不?”
脆果儿没说话,奋力挣脱铲屎官的爪子,林绘也不指望她能回答。这毛孩子两年前就被她带去做了绝育,别说爱情了,连发情都没体验过。
可这苦恼的姑娘现在没别的选择,只能拽住她叨叨。
从离谱的前男友到前不久陈逝焦急担心的眼神,越说越激动,每个细节都能解构分析。
哪怕无人应答,林绘还是滔滔不绝,有些情绪只要说出去就好了。
说到她给陈逝发那条带着些骄纵不满的反问,她抬起昏昏欲睡的脆果儿的脑袋,对方眼皮已经半耷拉下来了。
“我这么发是不是不太好?”她搂紧猫咪,埋头在猫毛里,声音嗡嗡,“其实我刚发出去就想要撤回了,但是这种情况撤回更心虚啊……”
说到这,她猛地把脆果儿举起,“喵呜——”一声,脆果儿瞳孔瞬间放大,惊慌失措地看向自家犯病的主人。
而犯病的主人也没多好,一颗心跟着毛孩子起起伏伏,对着不会回应自己的生物更容易袒露心扉,也容易看清内心。
“好吧”像是受不住什么严刑拷打,她终于招供,“我承认那一瞬间是有一点点,就一点点,心动。”
如释重负。
林绘长长舒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