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又窘,隐隐还有那么几分屈辱,即便她掌下的骨肉结实有力,纤和匀亭,亦无法疏解她心中的异样。
她麻木地揉按着段云玦的肩膀,虽不甘愿,却也用尽所学技艺。
“舒服。手法精妙,轻重得宜。”段云玦无不享受,“这也是你从教坊司学来的?”
沈轻鸢掌下微顿:“是。”她换了一侧肩膀轻揉着,“雕虫小技而已,望大人不要见笑。”
“你在那里面还学了些什么?”段云玦再问。
沈轻鸢的思绪不自觉飘到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里去:“最早时候什么也没学,从早到晚的站规矩,磨性子。磨好了性子便学烹茶研香,身段礼仪,最后才学技艺。”
闻言,段云玦侧头看她:“是他们让你学的琵琶,还是你自己挑的?”
“自然是教头安排的。”沈轻鸢道。
段云玦掀起眼帘:“你可喜欢?”
揉捏着肩膀的手缓缓顿下,继而换了个姿势,在肩窝处颇有章法的按压:“入了那种地方,一切都身不由己,他们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她苦笑着道。
段云玦沉着脸沉思了片刻,忽地抬手命沈轻鸢停下。
“大人,怎么了?”沈轻鸢讶异地问。
“没事。”段云玦披好纱袍,“不用按了。”
沈轻鸢满心问号。
她自认今夜伺候的尚算周到,段云玦亦十分享受,难得和颜悦色的与她闲话家常,怎地忽然间翻了脸,不用她按了。
“大人,是妾身伺候的不好吗?”沈轻鸢爬下床,局促不安地站着,“妾身若伺候的不好,大人教导妾身便是。”
这也是她来朝晖堂的“目的”。
想要获得男人的欢心,就要受教。
这是教坊丞亲口嘱咐的。
事实上,她虽在教坊司受教三年,却甚少接客,若遇到得罪不起的高官显贵,也只是坐着陪酒而已,大多时候都是端坐在听风楼弹琴献艺。教坊司的人都说,有大人物在背后为她保驾护航,所以她才能干干净净地离开教坊司,离开那个困了她三年的地方。
许是这个缘故,她伺候人的本事才不到家,远不及宝莺等人。
“大人,妾身自知伺候人的本事欠佳,是以诚心求教,只要大人开心,妾身什么事都愿意做的。”
她紧攥着手指,白着脸说着令人面色发红的话。
段云玦眼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暧昧的微笑:“什么都愿意做?”
沈轻鸢僵硬地点头:“是。”
“好。”段云玦随即下令,“拿进来。”
立刻有下人来到卧房,将一精雕细刻的紫檀木盒放在了桌上。
沈轻鸢盯着木盒额角一跳。
她大致能猜得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太监无根,只能用一些可怕的手段来折磨女子,以获得心灵上的满足。而这些“手段”,面目往往格外狰狞。
她曾眼睁睁地看着一名乐伎被两个太监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人,那些没根的东西哪里是来找乐子,分明是来发泄,来报复,来将自己积攒的怒气与怨气,发泄在手无寸铁,他们想得到却终身无法得到的女子身上。
而她身前的这位,则是太监中的“翘楚”。
这些日子,他们之间虽有摩擦,可他始终没有向她展示出淫|邪残暴的一面,今夜,她怕是逃不过了。
“这、这是给妾身的吗?”沈轻鸢声音微颤。
“对。”段云玦语气凉凉,“你不是一心想受教于本大人吗?这便是本大人教你的第一课。”
他冲着沈轻鸢一扬头:“打开看看吧。”
“是……”沈轻鸢挪步至桌边,心一横,揭开了盖子。
看到盒中之物的瞬间,她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抬起眼,难以置信地瞪住段云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