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上面搜索一番无果,只能又转去更深层的空间……就仿佛一切都是设定好的,既然出现,她就只能按照命运的轨迹去探索,想要忽略是不行的。

她叹了口气,妥协般垂头向下。

这回倒是没出现什么幻觉,她畅通无阻地走下来,连被断裂的木头绊个踉跄都没有。明明同样的没有光源,但下面给人的感觉就是更黑更静。

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犹如惊雷……当然是夸张了。绘琉的脚踩在地面立刻打破了下面的安静,这种状态,有点像恐怖小说里即将遇到不幸的主角。

她最好的选择是转身逃走……但恐怖小说里面吓人的一般是杀手和恶鬼。她不害怕杀手,恶鬼就更不用说了……专业对口了。

她这么想着,微微弯腰用在杂物室捡的晾衣架探索着地面。这比用手快多了,至少她不用完全蹲下。

晾衣架在木制的地板上磕磕碰碰,也没有找到什么像武器形状的东西。就在她以为凯亚的剑被卡饿斯锁在某个保险柜里时,衣架忽然打到了一个硬邦邦的物体。

这个物体是长条形状的,扒拉不动,但感觉不像是石头。她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蹲下身子去摸……

手腕却被人一把捉住。

五根瘦骨嶙峋的指节,像宙斯那样只有皮包骨头,可他的劲却很大,攥得绘琉手腕发痛。

她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扭头望向抓住她手腕的人。可却什么都看不到。她相信对方也是看不到她的。

她第一反应是,这人同样是被拐卖而来的游客,他只是普通人,没有香克斯凯亚那样的海贼背景,受不了致幻剂的摧残和小黑屋的高压,从而疯疯癫癫被彻底关在了这里。

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她将手探过去,那人还有微弱的呼吸,轻轻的气喷洒在绘琉手指,痒痒的。她试图抽回手,那人却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紧紧握着不放。

“先松开,我不会不管你的。”她安慰,微微探过身子,她的体温笼罩着他,就像一个拥抱。

那人渐渐松开了手。看来还能理解同类说的话,没有到最严重的地步。绘琉松了口气,赶紧站起来去找些水和食物。

幸好这里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面包和清水,一些应急的东西还是有的。而且他现在这副样子,肠胃也消化不了大鱼大肉。

她急急忙忙去拿,又急急忙忙赶回去,用的时间还没两三分钟。

另外她也没忘带点火柴。至于为什么不带油灯和蜡烛,一是油灯光线太强,她怕男人长久不用眼,忽然见光会有应激反应;二是,蜡烛她没找到。

她回去时,那个男人还在原位,似乎连手指都没动一下。她先是滑动火柴,让不到指甲盖大小的火照亮面前的空间。

一个身影在昏暗的地下室显露出来,他身形高大而瘦削,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凌乱地遮住他的眼睛。

他一身黑衣,宛如夜幕下的幽灵。毕竟是小火苗,能触及到的地方有限。绘琉看不到更多的细节了。包括他的表情和有没有睁开眼睛。

但这些都不影响她的判断,她将水递到他嘴边,慢慢喂给他喝。见他喉咙确实动了,她这才放下水,又把面包撕成小块。

男人吃了很多,将绘琉手里的水和食物全部吃完。绘琉正想检查一下他的身体状况,他就忽然睁开了眼睛。

绘琉猝不及防与他对视。

他的眼睛像猫,像异色的玻璃球,一个澄黄,一个湛蓝,就仿佛冰与火,太阳与月亮,土地与天空,美好的色彩将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不少,仿佛世间万物都蕴藏在他的眼中。

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看起来人畜无害,但莫名有些邪气。

她的手腕又被抓住了。

"寻找它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远古神祇的呢喃,和他人所展现出的形象不尽相同……特别是那瘦弱的身躯。

她警惕地盯着这个陌生男人。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一股异样的气息,同时她也发现了问题……他不是快死了吗?怎么力气还这么大?

“什么?”她让自己保持镇定,"你是谁?"

听到她的问话,男子缓缓地松开了她的手腕,他眼眸深邃,只是简简单单的注视,便让人觉得被卷进了什么凶险的漩涡。

"我是……迷失的旅人。"他说着,目光落在绘琉手中的晾衣架上,"你居然能感受到它的存在。"

“啊?”绘琉跟随他的目光……疑惑地看着自己随便找来的废品。她并没有察觉出这东西有什么特殊之处,要问她为什么这么多晾衣架她偏偏拿这个……因为这个被放在最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