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荻并不让刘晓娥知晓自己的脸，只道：“我习惯了，到时候再摘吧。”

刘晓娥还想说什么，被刘晓峰瞪了一眼，只好作罢。

道一宗收徒地点在广德们御街，刘氏兄妹出发的够早了，到地方才发现比他们早的人更多，队伍已经排到了安门，三人赶紧在队伍末端站好。后面来的人更多，队伍分成了三队，一直排到城外。陈国派出了军队维持秩序，但那些士兵非常跋扈，看见谁没站好一鞭子就抽了过去。在前面负责选拔的也不是道一宗的人，而是陈国的官员，仙长门都被请去吃酒了。

区区道一宗，竟然腐败到如此程度，是道一宗如此，还是整个修仙界？

队伍缓慢往前移动。选拔过程乏善可陈，和大部分门派筛选弟子的过程一样，把手放在鉴定石上，有反应的留下，没反应的走人。时间长了，官员们哈欠连天、东倒西歪。终于轮到许知荻，她把手按在鉴定石上，官员们看到鉴定石放出光振奋起来，连忙叫许知荻去右边站着，那里已经有几个被选出来的人。选了半天就这几个人，官员们甚至忽略了许知荻没有摘掉面纱。

其实许知荻展现出来的不过是四灵根，由此可见灵根之稀少。许知荻之前想的就是如果测出来有灵根的人多，她便展示出三灵根，反之，四灵根就够用了，因为她的目的是进入道一宗，而不是真给道一宗当弟子。

刘晓峰是三灵根，测出来时轰动了好一会儿。

刘晓娥没有测出灵根。

皇帝晚上宴请道一宗仙长，所有被选中的人先行离去，明日一早在安门集合回宗。

散场时人太多，许知荻没有看见刘氏兄妹，就自己回了客栈。路边有卖饰品的小摊，许知荻花五文钱买了块假玉。刘氏兄妹还没回来，许知荻吃过饭，坐在窗前把玩假玉。今天道一宗给通过选拔的人都发了块玉牌，这玉牌是被选中的证明，明天集合时要带上。许知荻食指和中指并拢形成剑指，用下雨时收集到的一点灵力切割假玉。前世许知荻常为韩崇炼制灵器，绘制形状乃至徒手雕刻易如反掌，很快，一个和真玉牌一模一样的玉牌做成了。

睡觉前许知荻把假玉牌放在枕头边，她没有睡死，而是运行功法，运行功法能帮助保持机警。许知荻就这样半梦半醒，二更时突然听见有人在外面轻叫“屠姑娘”，许知荻心一沉，没有出声。有人走到她床前，从枕头底下摸走了假玉牌。

那人还不走。

“哥，要是她明天早上闹起来怎么办？”许知荻听出是刘晓娥的声音。

“不碍事，给她吹了烟，不睡到下午不会醒。”刘晓峰道。

“屠姐姐你别怪我，我家就我和我哥两个人，从小我们俩相依为命，我不能和我哥分开，但我是五灵根，他们不会要我的，反正你四灵根进去也是做杂役，就让我替你吃这份苦吧……”知道许知荻不会醒后，刘晓娥开始碎碎念。

“行了，走吧。”刘晓峰怕被人发现。

“等一下。”

刘晓娥好奇心不是一般强，现在她还惦记着许知荻的模样，她轻轻揭开许知荻的面纱，“啊——”的一声捂住了嘴。

刘晓峰也被许知荻骇人的脸吓住了，但他还能记住现在不是在自己的房间，拉着刘晓娥翻窗跑了出去。

“哥，我们去哪？”漆黑的街道上，刘晓娥害怕地问。

原来的客栈肯定不能住了，刘晓峰早做了打算，“穿过前面那条巷子，还有个客栈，我们今天晚上住那儿。”

费尽心思终于得到进道一宗的机会，刘晓娥虽然害怕，却拉紧了刘晓峰，只是两人刚进巷子，黑暗中突然浮现一个身影。

“屠娇？”刘晓娥失声叫道。

“把我的玉牌还我。”许知荻语气平平，当一个人的经历足够多的时候，遇到什么都不会觉得稀奇，许知荻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不会做个假玉牌，但她下饵是一回事，刘氏兄妹真来咬钩是另外一回事。她许知荻就长得那么好欺负，连刚认识的人都把她当肥羊，为什么，为什么都要背叛她？

怨气吹动着纱笠下的长发飘舞，刘氏兄妹终于发现惹了不该惹的人，但他们竟然没把玉牌交还给许知荻，兄妹俩还打了个眼色，一起向许知荻冲去。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许知荻一手一个，顷刻间刘氏兄妹被白光包裹，在白光内扭曲挣扎，破碎消失。

“叮咚”一声，地上多了枚玉牌，是刘晓峰的那枚。

这是道一宗的真玉牌，假的那个已经和刘氏兄妹一起熔掉了。

刘氏兄妹化的干净，连地上的青转都干净如洗，唯有空气中淡淡的臭味，风一吹就散了。

许知荻弯腰捡起玉牌。

这些说起来很慢，其实都在一息间。巷口安静如斯，无人经过。

今天晚上皇帝宴请众仙长，那些仙长们还在酒宴上，对此处的灵力波动毫无察觉。唯有夜空之上，一人若有所思地盯着许知荻离去的身影，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