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梦子伴(1 / 2)

“嗯,梦,都是相反的。”

鸢璃清楚的知晓这一切都是梦,也清楚沉溺在梦中的后果,即便梦外还有更重要的事必须去做,心中沉溺于此的念头也犹如那三昧真火般难灭。

“上早朝前,我就用小火将八宝羹慢慢熬上了,现在,应是刚好,不烫口也不凉,娘子吃着正好。”

温以辞拉着她往屋内走去,鸢璃腿脚不听头脑使唤,任由他牵着走。

内心贪念升起,离第一缕阳光照进南诏疆土还有一个多时辰,在找到那道金光前,她想尽量与他多待些时辰。

她在内心保证了无数遍,一个时辰,就贪这一个时辰。

温以辞牵着她在离桃花树最近的那扇窗前坐下,零星几瓣桃花从窗柩飘进,落在放八宝羹的桌边,淡淡桃花香被微风送入,沁人心脾。

他侧躺榻上,右手撑着头看着她,满眼柔情,满脸幸福。宽大的衣襟豁开大半,结实的胸膛与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即便是在还珠造就的梦中,他也仍旧这般吸引人。

“娘子,再不吃,粥该凉了。”

经过某人心情大好的得意憋笑提醒,鸢璃意识到自己眼神太过炽热,连忙将注意转移到八宝羹上,而那红晕立刻就爬上了脸颊。

那粥入口,温度适宜,在不烫口的同时却能使胃格外舒适暖和,而那味道,也与记忆中的一样。鸢璃不自觉双眼微酸湿润,那被抑制住的所有情绪都随着一勺勺的粥,涌入心头。

待克制住情绪,粥碗也已见底,回过神来,眼前,温以辞不知何时已坐了起来,靠在桌边看着她。

“怎么了?”

“想来今日熬的粥,很是对娘子胃口,难得都吃干净了,甚好,娘子既喜欢,日后我每日上朝前都给你熬。”

鸢璃摇头道:“夫君心意我知,可上朝本就得早起,若是在被窝熬粥,夫君就得起的更早了,多睡会儿。八宝羹何时喝都行,反正我们这辈子都会在一起,不是吗?”

“嗯,娘子说得对,那我们日后早些睡。”温以辞接过她手中的粥碗,放于桌上,为她取来外袍。

“去哪儿?”

“娘子不是早就念叨着想我陪你上街吗?近来公务繁忙,难得今日休沐,走。”

马车悠闲驶入繁巷,京都街头依旧繁华热闹,人来人往,连绵不绝的叫卖声响彻街头街尾,各类铺子冒着腾腾热气。

忽然,马车缓缓停下,车厢外临简递来一根糖画,温以辞接过习惯性递给她,而画的自然也是那只白凤凰。

待到下马车,漫步街头闲逛,温以辞带着她进出着每一家她定会感兴趣的铺子,身后的侍从个个手中都提满了东西。

随着时间流逝,鸢璃越来越心不在焉,直到温以辞问道:“娘子,不高兴?”

鸢璃维持着笑意道:“没有,阿辞,我有些乏了,我们,回府吧。”

思来想去,那金光不可能存于记忆无多的繁街闹市,还梦创造的是执念,而那金光也最大可能在温王府。

但更让她如此猜想的缘由,是眼前的这个假温以辞。

那道金光,能被留至现在不被清除,说明,还未有亡魂通过那金光回到人间。除了那金光不被人知,更是亡魂贪恋还梦,梦的主控权在还珠,即便误打误撞的发现了那道金光,也会害怕那是通往地狱离开美梦的存在,从而装作不知。

回到温王府中,一向休沐得闲都要看公文或古籍的温以辞,在这梦中,却好似无所事事,只顾着时时刻刻守在她身侧寸步不离的陪伴,满眼柔情地凝望着她。

可眼前的温以辞越是如此,她便越坚定内心的怀疑。

好不容易借口让他为自己做午饭,才将他从这屋内打发了出去。待屋外脚步声走远,鸢璃立刻起身,放轻脚步靠近屋门,透过缝隙望去,确定温以辞不在院中,才放心在屋中小心翼翼地翻找着金光可能会存在的地方。

可几乎将屋内大小柜门都开了遍,也终是遍寻无果。

金光所存之处隐蔽难寻,进入还梦后已经浪费了不少时间,鸢璃心中不免越发焦急,明知时间紧迫进度缓慢,可心里拖延、放弃的念头却不减反增,两相矛盾,平生烦恨。

坐回刚才的位置,鸢璃不断尝试着调整心态,可越是调整,越是无用,反而被有心无力的感觉而压垮,心中烦躁,欲哭无泪。

烦闷之际,屋门被推开,温以辞身后跟七八个侍女,手中皆提着个精致的食盒。随着温以辞的示令,侍女们个个有序地从食盒里取出还在冒着热气的精致菜食摆好。

“娘子快来,都是你爱吃的菜式,我亲自做的。”

瞧着温以辞做的那桌子菜,就光凭那五味杏酪鹅、江瑶清羹、黄酒蒸鲥鱼,蟹酿橙,没三个时辰做不出来。

看来,这还梦之中的时辰,是不能按照常理来计算,这梦里时辰对照阳间时辰的对照算法尚且不清,如此,便更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