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夕不见月(2 / 3)

开眼的不适。僵住身子直直盯着他。

男子仪态是严苛训练出来的,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段家最高雅最有为的少年。

段竹白意外的好说话坐到了仓仓手指的椅上。

然而便没了声息,迟迟未等到丝毫异动。

段竹白为此放开的元神只感受到,那人头上新长出的细细发丝,微不可见的摩擦着他后背的衣襟,仅此而已再无其他。

她的欲望又消失了,凭空消失了。

男子就这样入定,未看月亮一眼,即便月光温柔,即便溢满面容,可分明早些时候,他转过头看过黄昏。

仓仓实在无法入睡,意识寻到各各处,然外界察觉不出异样。

那风吹动发丝靠近段竹白,各各就要叫一下:“呀!又碰到了。”

她就坐在一旁,昏暗中只看到一抹白跳来跳去记账。

“我怎么觉得我们俩和今日看到的好色之徒其实还是有些共通之处的。”仓仓盘腿坐着,两手托着脸,摇头苦恼。

“你可不能醒,这几根发丝比你那五指有用多了。”鸟儿屁股对着她。

“啧……”好像确实如此。

季芷荷不知出神了多久,等回过神来,这阁楼依旧灯火通明,看不到散场之时。

外门弟子是有宵禁的,偶尔会有师姐查房。

季芷荷起身作辞,见两人似乎入定,慢吞吞往门外挪去。

“我送你。”男子声音传来。

放出的神识被时隐时现的欲望惊扰,他并不算得入定,只是调息罢了。

而他察觉不到她的魂息,这人确实入定了。

段竹白只在入魔的修士身上见过这样怪异的景象,一时不明。

仓仓等到两人走远才起身,施了个术法,隔绝外界,这才安稳入睡了。

次日她正蹑手蹑脚踏上台阶……

“祁仓苍”

绰约美妇瞬间移动到她身侧,眼准手快揪起了仓仓耳朵:“越来越无法无天了,伤还没好完,这几日娘来都见着身影。”

仓仓也不反抗,抱着余淑腰:“娘,我不是留了纸条吗?”

“少糊弄我,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一天天尽想着飞离燕子窝了……”说着说着,这位一峰峰主眼眶红红作势要掉下泪来。

仓仓见此,两颗时刻准备好的泪珠,准确的两边各挂一滴:“都说只要娘不厌我,我是一辈子赖着娘不走的,如今这么说,怕只怕是娘准备赶我走了。”

余淑止了泪,拿出手帕,咳了两声:“娘只是担心你,正所谓修道先修心,你瞧瞧,平白无故哭什么呀……”

叹了口气,给仓仓将泪擦掉。

仓仓就这么抱着她,两人一体,别别扭扭上了台阶。

余淑将仓仓带到梨花树下的玉石桌坐下。

“光乃是无垠之气,多晒晒自是好的……”本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未说出口,十几年间,左不过就那么几句。将自己身体放在心上。

而苍苍最后确是最后离开的,她那残破的身子,硬是拖到大战后。

彼时她爹娘早已在大战中神魂俱灭,天衍宗受到重创,亲近之人稀疏死的死,或被魔气侵染生不如死。

那还有谁来日日教导督促她这个痴人,让她莫要白日做梦,莫要去撞那南墙,就回来吧,好生待在这苍山阁。

若是余淑来,各各从不出声,不知道躲到何处去了。

——

余淑生下这孩子时,心中亦有预感。

早些时候,也就十五年前,天衍出过叛徒,而后众人由此追查到魔族残兵,大肆清除一番。

余淑自然在身先士卒的队伍中,怪她一时不慎,或许是在那魔窟中被魔气钻了空子,让她的苍苍来受这样的苦。

若是她没狠下心来,若是仓仓没有引气入体,得以滋养灵魂,只怕如今早化作泥下骨。

她也曾雄心壮志要为小女逆天改命,十几年间亲眼见证她进阶的痛哭,十几年后的现在却只期盼,哪怕是能同凡人一样,平安喜乐长命百岁也足了。

“我的悯儿只要平安就好,入了筑基,娘只盼着你能有百年时光。”余淑抱着苍苍,摸着她可爱的小脑袋。

就像小时候那样,她病、她痛、她喜,余淑都是这样温柔的摸着她的脑袋,有时话音颤抖,有时是手颤抖,即便再狰狞可怕的面目,她都温柔的抚摸过。

“我同你爹商量过了,若是苍苍过的不快,那么我们的诸般作为便只能竹篮打水……”顿住不言。

“一场空。”仓仓抬头接到,还是同幼时一样,她要是不耐烦了,她娘就怀抱她坐着,指着心法说一字停一下等她来接。

“若想下山历练便去吧,娘给你的法器要勤加练习。”

“遇到难应付的事儿,不要犟,能跑就跑,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衍不缺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