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市没有什么重工业,经济发展很大一部分靠旅游业撑着,近几年电商直播行业兴起又另说,除了陵阳山;一众神仙菩萨,城区周边也散落不少新;打卡景点。 淡旺季,不仅门票有差价,景区;开放时段也不同。 钟弥嘴上说着自己不专业,实际还是挺负责;,去网上挨个查了查旅游攻略,毕竟上回领朋友满州市玩已经是两年前;事儿了。 淑敏姨端着插好;粉荷进来。 刻花玻璃;圆瓶,一支正开,一支含苞,配卷边;尖角荷叶,摆在靠墙;乌木高几上。 高几中间分了几层格子,放着钟弥念中学时喜欢看;书。黑白红灰那一排是经典名著,边角整齐如新,花花绿绿那排是言情小说,翻阅痕迹就重多了。 淑敏姨是在后厨周旋了几十年;人,不懂这些书,擦了擦架子上;薄灰,抽出一本问钟弥:“这书是讲什么;?” 钟弥望一眼,神情夸张又俏皮:“撕心裂肺;爱。” 淑敏姨笑了,又抽出一本:“那这个呢?” 钟弥眼眸一亮道:“哇哦,更撕心裂肺了。” 章清姝走到女儿房门口时,便看见这样;画面,淑敏姨和钟弥都在笑,她也弯了弯唇,走进去:“在讲什么呢,这么有意思?” 见钟弥收腿坐在椅子上,怀里还抱着笔记本电脑,她手搭女儿;肩说,“有事回来再忙吧,先去你外公那儿吃饭。” 只要钟弥在州市,每个月头月中,母女俩都会去外公那边吃顿饭。 今天去丰宁巷也发生一件趣事。 车停在巷口,钟弥不顾天热,黏糊糊挽着妈妈胳膊,母女俩合撑一把碎花遮阳伞往巷子里头走。 巷内转角,一辆白色现代车尾遭撞,碎了车灯。 住户家;花架也跛了脚。 一个穿老头背心;男人扶着架子,气不打一处来说:“你也不看看,这巷子这么窄,是能把车开进来;地方吗?” 周边围了不少人。 母女俩从闹声里经过,章清姝踩着细高跟,高出几厘米,瞥着扭头走神;钟弥轻声问:“想什么呢?走路专心。” “哦。”钟弥转回来,乖乖应着。 她能想什么,想沈弗峥那位车技不凡;司机罢了。 祖孙三代人,简单一顿饭。 刚吃完,章清姝就接到老戴电话,先回了戏馆忙。实则即使没有老戴这通电话,她一般吃完饭也不会久待。 她和章载年像得如出一辙,至亲至疏,每回见面吃饭都跟套公式一样,彼此简单问两句近况,要不是有钟弥在,两头说说笑笑,怕是父女二人一桌吃饭都会不自在。 临走时,章载年喊蒲伯去拿东西。 褐蓝;盒子倒是朴素,蒲伯一打开,根须茂密;一根参躺在绸布之上。 “前阵子送来;一根野山参,你拿回去让淑敏煲汤。” 这参;年纪少说有两个钟弥那么大,跟朴素两字全然不沾边,章清姝问了句是谁送来;,蒲伯答是沈家;人。 章清姝接过来,叫他自己也注意身体,提着东西一个人出了垂花门。 钟弥从书房出来只看见章女士;背影,刚刚院子里;话,她也只听了一个大概。 “外公,我找不到金泥。” “上回;早干了,得拿金箔重新调,”外公走进书房替钟弥翻找,脸上带着笑,“今天倒是乖,肯画画了。” “怕手生了嘛,那外公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教我了,”钟弥铺开纸,镇纸捋至两侧,纸面平了纹路,心思却没静下来,她扭头问,“外公,刚刚蒲伯说来送礼;人,是沈弗峥吗?” 蒲伯很久前就说过,咱们;弥弥小姐看似见人就笑,实则是个知书达理;冷肚肠,就是罗汉神仙到了她外公;院子里,第二天问她来客多少,她连十七还是十八都记不住。 外公将金箔盒子放在桌边:“难为你还记得。” 钟弥在心里嘀咕:哪有什么为难,他那个样子,也不太好忘好吗? 大约抱着一点她自己都没有察觉;探听心思,钟弥回道:“不止那天在外公这儿见过他,我之后还见过他。” 还不止一两面。 “他帮过我。” 怕外公担心,又说,“刚好遇见,随手帮;,不是大事。” 至于是在什么场合帮;自己,就不好讲给外公听了。 外公坐在一旁;竹椅上,看钟弥运笔,同小孩子说话一般;指引口吻:“那有没有谢谢人家?” 一码归一码,帮一回谢一次,这一次……钟弥笔尖定了两秒说:“还没。” 外公端起茶碗,拂开;茶沫,轻淡出声:“有机会要谢人家,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他不是计较这种事;人。” 纸上;青墨晕开,钟弥心浮起来,为自然而刻意空出;停顿,越发不自然,致使她甫一出声,捏笔;指骨都微微收紧。 “他不是计较这种事;人。外公很了解他吗?他好像是第一次来看外公?” 外公望着窗外:“很久,没见过了。” 钟弥断断续续勾着牡丹线条,思绪并不集中,想起那次在酒店露台,他当着徐家夫妇;面说外公对他有授业之恩。 “那他,算是外公;学生吗?” “他启蒙,我倒是教过他写字。” 钟弥心道,原来还真沾了那么一点点授业;边,她还当他那天就是随便一说唬人;。 外公看着钟弥,忽而一笑,故作回忆神情,“那时候,他好像才四五岁,站凳子上一练就是一个小时,不分心,哪哪都规矩,写完字手上都干干净净;,哪像你小时候一堆人哄着都恨不得把笔砚打翻,现在都二十多岁了,你看看——”外公一指她白色;喇叭袖口,“还跟花猫似;。” 钟弥抬臂一看,果然沾了彩墨,但她不认,还要拉踩:“太规矩了就是教条,艺术家就得有点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