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 陛下呢?陛下难道就这么放弃他了?他不过是稍微行事放肆了些,比他行事更偏激的勋贵大有人在,为何独独不愿意放过他?他替陛下做过的那些事,难道还不够多吗? 合川不理解,合川很害怕。 而随着一桩桩一件件的凶案被翻录出来,外面性情激烈点的百姓已经在扔烂菜叶子了,而有那嫉恶如仇的书生,现下当场就写起了抨击檄文,好几个都是京中有名有姓的文坛喷子,相信这稿件一出,明天合川就是大陵朝第一烂人! 道门竟有如此毒瘤,简直有辱道门圣地! 此等恶徒,必须严惩不贷。 更有甚者,华海观并不止合川一颗毒瘤,皇家的庇佑之下,竟有这等藏污纳垢之地,连带本来名声很好的华海观,一并也臭了。 陈府尹从上午一直审到太阳落山,旁边做笔录的主簿已经换了三个,上一个已经写到手抽筋,可这罪名证词居然还没有写完,苦主更是直接在外堂排起了长龙,这样的场景,若是从前,陈府尹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可苦主都不嫌麻烦,他又如何能押后再审呢? 又闷头干了一盅胖大海,陈府尹继续哑着喉咙问话。 这一案,审得实在是久,就如此这般,居然还有些苦主因为路远还在赶来的途中,这合川简直是畜生不如啊! “畜生啊,此等假借道门身份行恶事的畜生,竟在煌煌天日之下行事这么久!必须严惩!” “是啊,幸亏邓真人火眼金睛,一眼便瞧出此人眉眼生奸,非是道门中人!” “如此一看,那邓真人确实是道行了得啊,华海观的观主若还要脸,便该请邓真人过府、奉为上宾、教训示下,这才是道门之福!” “是极是极,只不过邓真人来历非凡,恐怕不愿意屈居世俗之地吧?” “……” 邓绘就混在其中,听着这群书生吹他的马甲,真的是连他这等脸皮厚的,都开始脸红了。 “邓真人,可是脸红了?”谭昭忍不住调侃。 “起开起开,凑那么近作什么?没脸红,吃你的炊饼,现下合川臭了,下一步该怎么办?” 谭昭摊手:“当然是推波助澜啊,你不是说阳谋吗?” 邓绘就举着茶杯说:“这个我当然懂,合川是皇家做起来的脸面,咱们把他弄下去了,就是直接给华海观的脸来了一拳!现在拳头也打了,我们不该稍微给颗甜枣吗?” “邓老板心中,不是早有成算了?” 邓绘嘿嘿一笑:“怎么样?老道现下可是京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了,谭公子要不要当老道座下的大弟子啊?” 谭昭细品了品:“我觉得,你是在占我的便宜。” “这怎么能叫占便宜呢,‘邓真人’何等风姿人物,若单枪匹马难免单薄了些,宋馄饨又不是能说会道的人,算来算去,也就只有谭兄了。” ……为了口吃的,他付出了太多。 谭昭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邓绘立刻来劲了:“你替我送个道帖去华海观,就说我要去涤荡合川留下的冤孽之气,置于具体怎么表述,你文采比我好,由你来写最妥当。” “你怎么就知道我文采好了?” 邓绘指向不远处茶楼里挂的抨击檄文:“至少你看得懂那些文绉绉的东西啊。”唔,虽然这些字拆开来他每一个都认得,但组合起来,也未免过于佶屈聱牙,且完全没有断句,他的文化水平能看懂个大概已经是极限了。 “……你在小渡口时,还跟我说熟读上下五千年呢!” “对呀,带注解拼音那种,有问题吗?” 谭昭服气:“行吧,我大概懂你的意思,你是想卖华海观一个好,他们现下也正需要一个正面人物来洗清合川带来的负面影响,而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知我者,谭兄也!” 而之后他顺势上位,再替宋馄饨的妹妹平反名声,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 谭昭觉得这法子确实不错:“不过,此计若要成行,还差一点。” “差哪一点?” “君心。”谭昭指了指皇城的方向,“华海观是依附于皇家的道观,若新帝私下派人传话叫他们不要接纳你,他们的观主就算有十八个狗胆,都不敢应你这封帖子的。” ……艹,皇权对于平头百姓真是太不友好了。 邓绘若是从前去过古代世界,就绝不至遗落这一点:“那你说,该怎么办?” “很简单,你把帖子换个地方发。” 邓绘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发哪里?” 谭昭做了个“格局打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