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常氏被灭门了！

润玉和云裳听到这个消息时，恰好在此地附近，当听闻这常氏明明被灭了门，可晚上宅子大门里还传来“咚咚”的拍门声，便觉得这里面有些异常，遂决定前去看看。

“莫非也是地气影响的？”润玉猜测道。

云裳蹙眉：“说不好，就算是仇杀所致，人死后尸体也不会随便就会动啊！”

润玉自幼爱读书，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在省经阁博览群书，正统的仙法史籍、旁门的奇文异志，他均有涉猎，后来当了天帝，天界与魔界的关系有所缓和后，就连魔界的藏书，他亦翻阅过不少。

是以，对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他还算有些见识。

然而，他们花了近一年在这方世界到处寻找，至今他也说不清这里易出邪祟、凶灵的根源何在。

只云裳说，这方世界的地气不对。

润玉蹙眉：“希望不是有心之人所为。”

若仅是客观因素也便罢了，若再加上人祸……那于此方世界的凡人实在是最坏的情形了。

两人照旧隐匿了容貌和周身仙泽，很快就到了栎阳城。等进城后一打听，才得知有人人抓住了屠灭常氏的贼人，是个名叫薛洋的小混混，日前已压着他前往金陵台受审了。

“金陵台？是那个什么兰陵金氏了？”云裳想了会儿才想起来那是什么地方，“他们不是仙门世家？还管这种事？”

润玉知她不关心这些，便解释道：“自射日之征后，岐山温氏覆灭，兰陵金氏一跃成了四大仙门世家之首，如今在任的仙督正是兰陵金氏出身之人，名金光善。”

至于金光善素来风流这种事，就不必和她说了。

这些消息他也是断断续续听人议论知道的，又有魏婴之前讲自身经历的时候稍带了一些，所以，如今对这方世界的仙门世家大概的势力划分已有了解。

云裳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嘀咕道：“又是光又是善的，名字取得这么光明正义，怕不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吧？”

润玉轻笑，暗道：还真是一语中的，从传闻来看，此人虽出身上佳，但本人确实非正直之辈。

两人去了常氏府邸，才发现事发多日，常家还有幸存之人，已将亲人入殓了，至于所谓的拍门声，他们并不承认，只说子虚乌有、纯属以讹传讹，杜绝了旁人的询问窥探。

两人从常宅那儿离开，便不再关注这个灭门惨案了，既然兰陵金氏愿意管，只看他们的处理结果就好。

“只是单纯的灭门惨案，并未感到地气异常。”云裳摇摇头道。

润玉眉心微松，实在是近一年见过的异常之处均查探不出具体根由，能少一处自然是好的：“这常氏也是仙门世家之一，想来也不会将家宅放在不吉之地罢！”

“说的也是。”云裳伸了个拦腰，扯着他的袖子晃了晃，“润玉润玉，我们又钻了好一段日子深山老林了，最近先歇一歇好不好？”

“裳儿是累了吗？”润玉顺势牵住她的手，为她顺了顺被风拂乱的鬓边青丝，笑道，“确实许久未曾在城中行走，自来此间一直来去匆匆，时常过城不入，未曾领略此方世界的风俗人情，我一直觉得甚是可惜呢！”

“那正好，我们就多去几个城池看看啊！”

“都依裳儿。”

两人在栎阳城转了几天，才慢悠悠晃到下一个城。也是一直身处城中的缘故，他们很快听到了常氏灭门案的后续消息。

清河聂氏的家主聂明玦听闻此事后，提刀冲到了金陵台，逼着仙督金光善答应了清理薛洋，谁料聂明玦前脚一走，这厮立刻改口将薛洋给关了起来，只说要终生囚禁。

那聂明玦当然不肯，奈何兰陵金氏拉拉扯扯就是不肯把人交出来，没等这事掰扯明白，聂明玦又走火入魔死了，便再无人向兰陵金氏施压了。

甚至前不久，被灭了门的常氏幸存者---家主常萍还翻了案，说灭门一事与薛洋无关。

听闻这消息时，云裳刚拈起一块糕点，顿时没了胃口，她把糕点放回润玉捧着的油纸包里，不禁蹙紧了眉。

“裳儿不必在意，凡尘之事本就纷纷扰扰，是非对错很难分辨得清。”润玉见她不吃了，便仔细将油纸包好，随手递给了街边的乞儿。

“杀人者理应施以相应的惩戒，似这等灭人满门的恶徒，更该严厉处之。”云裳不悦道，“然此方世界竟以仙门世家喜好放纵恶徒，其他仙门世家却不出言反驳，若非此方世界还有不少其他生灵，当真没有伸手相救的必要！”

“一方世界……若是不救，会如何？”润玉心中一怔，不禁抬眼正视她。

相识至今，他追寻她而来，辗转不同的世界，还是第一次在云裳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

怎么形容呢，像是上清天尊者们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是超然物外的无喜无悲，仿佛在她眼中万般皆如蝼蚁渺小，无一被她看在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