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起来，看得郁荷瞬间把心提到嗓子眼，又不敢出声打扰他。

许久之后他才收回手指，看着顾敬冷笑道：“怪不得你这厮不愿再吃我的药，原来早已另请高明，那还来让我诊脉做什么，平白无故碍我的眼。”

顾敬并不跟他争辩，只问郁荷，“这下你相信我的话了么？”

郁荷看向柳元尚，见他点头才放心，问道：“师兄打算什么时候回玄清门？”

柳元尚不多犹豫便说：“明日便回，来年开春我正式接任掌门之位，你们记得也回去一趟。”

郁荷点头答应，又问：“那楚师姐呢？真要让她留在京城吗？”

柳元尚却不直言，甚至下起逐客令，“这里没做你们的饭，赶紧回家去，明日也不必来送我。”

这让郁荷大感莫名其妙，要去找楚映岚问清楚。

而顾敬还要去见恒帝，叮嘱她早些回家去便直接前往皇宫。

恒帝两次传召顾敬也不见人来，气得他七窍都快生烟，上早朝时也没忍住火气，一怒之下贬谪好几个朝臣，搞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生怕受到迁怒。

等到顾敬进宫已快近午时，恒帝正在痛骂大臣泄怒，见他进来立刻将炮火对准他，“混账东西，是不是想将朕气出病来才甘心？”

顾敬挥手示意地上跪着的两个大臣出去，然后才虚行个礼，“臣此次带回一位专治头颅疾病的神医，定可治好困扰陛下多年的头风之症。”

恒帝一愣，火气减弱一些，但还是厉声斥责道：“逆子，你成婚却故意劝朕离京，高堂不跪拜朕，却去跪拜他人父母，简直大逆不道！”

顾敬面不改色，又道：“除此之外臣还找到许多针对腿部痹症极为有效的奇株异草，往后寒冬季节，陛下可不再受腿疼困扰，安枕好眠。”

他要治好恒帝所有身体疾病，让他的□□再感受不到疼痛，如此一来，他以后受到的精神折磨的效果才会让他感受得更加明显。

而极少甚至从未受到顾敬如此关怀的恒帝，心里的火气又消减大半，可仍旧不满他不回答自己的话，继续埋怨，“别以为现在来朕面前表表孝心，朕就会原谅你的大逆不道。”

顾敬置若罔闻，只当听不见，继续道：“南疆将士发明新的连弩车，可一次性射击十余只箭矢，极大提升攻城效率，岁末年初拿下漓丘指日可待，陛下应当对此嘉奖。”

这种各说各话的方式让恒帝更加崩溃，再次被气得眼冒金星，两眼一黑直接当场头晕目眩，赶紧斜靠到软榻扶手上顺气回缓。

顾敬站在原地不动，盯着恒帝两鬓的几丝银发，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好一会才上前去扶他。

恒帝一把推开他的手，怒骂道：“逆子，朕实在太过惯纵于你，让你竟敢如此胆大包天。”

顾敬倒碗茶递给他，淡声道：“陛下教训得是，早知道陛下居然纡尊降贵去姑苏行宫，臣就不该想办法把身上的鞭痕刀疤祛除，也该跟着陛下前去，好让那位也看看，陛下这些年是如何惯纵于臣的。”

提起淑妃，恒帝的怒气瞬间变成愧疚，他神情落寞，沉默好一会才说：“朕知道你心中有怨恨，但朕已经尽力弥补，给你无尽权利，诸事顺着你的心意，甚至你的婚事都不曾干涉，你还想怎样？”

顾敬懒得跟他争辩，见他不接茶杯便放回桌上，又站得离他远远的，“陛下隆恩，臣自然感激涕零，铭记于心，定不会辜负陛下多年苦心栽培。”

这话让恒帝听着还顺耳些，他还想打感情牌，问道：“朕去年已允许你去行宫祭拜你母亲，你却为何不去？”

顾敬没什么情绪，依旧声音平淡，“躲在暗处盯着臣的眼睛太多，臣不想因此让她也被世人非议。”

恒帝心里的愧疚更多了些，再次沉默好一会才说：“朕打算将她迁入皇陵，追封皇贵妃。”

他没由来怕听见顾敬说反对的话，不等他说话又道：“朕此次前去行宫，看到许多她生前所作诗赋，名正言顺回京城也是她所愿。”

顾敬并未多言其他，只行礼道谢，“多谢陛下隆恩。”

恒帝暗松一口气，自以为感情牌打得十分到位，再次趁热打铁，“朕会再让钦天监定个吉日，举行封王仪式。”

顾敬也不拒绝，只是抬头瞬间眉眼间的戾气已尽数收敛，“全凭陛下安排，届时臣也会送陛下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