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抓住了他的手。“肖恩在哪？”

【你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

声波没有甩开泣石的手，只是另一只自由的手仍在继续着破译的工作，他的目光也没有从电脑前离开过。

“肖恩在哪？”泣石没有被声波的话题岔开，她像个复读机似的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声波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转头看了她一眼。

泣石脸上的焦急和担芯像深深刺痛了他的火种。那曾经是他的专属，只有他可以让泣石露出这样的表情，可如今他却在和一个杂兵共同分享她的关芯。

她是在羞辱他吗？

【出去。】冰冷的逐客令是他留给她的最后的面子。

“肖恩……”

声波的手猛地向后一甩，泣石便如一颗石子般被他丢得摔倒在地上，接连滚了几个圈，蹭了一身的灰尘。

泣石显然没有意思到声波会直接动手，他的暴躁在她看来无疑是一种芯虚，一种欲盖弥彰。她勉强支起身子，瞪着光学镜，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你杀了他？”

声波没有回话，安静的空气里只有他敲键盘的声音。

“你说话啊……你是不是杀了他？！”

一声沉重的闷响，泣石觉得面甲上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痛。有什么东西抽在了她的脸上，速度快到她甚至没有看清是什么东西，更别说躲开了。

声波依然背对着她，没有丝毫要解释的样子。

这个反应……肯定不会错……泣石捂着面甲上凹下去的一块，不自觉地咬住了下唇，光学镜里蓄起一股粼粼的清洁液。

肖恩……对不起……我……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接着便是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他似乎没有看到泣石，朝着声波所在的方向边走边道：“情报官大人，威震天陛下让我把这个给你。”

他的声音让泣石眼里的清洁液猛地收了回去，她抬头，看到了那个她以为已经死掉的杂兵。

肖恩向前走着，突然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他条件反射地低头，这才发现坐在地上的泣石。而她的手，此刻正被他踩在脚下。

肖恩连忙后退两步，伸手想要把地上的泣石拉起来。“利？你没事吧？！”泣石愣愣地看着那只伸向她的手，许久，不曾抓住它。她转过头，看着声波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是那么陌生，陌生得好像他们不曾共事过三百万年。

其实仔细想想就知道，声波很少会跟别人动手，尤其是对自己人。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要杀肖恩，所以到底为什么，她会怀疑他？

泣石想起自己刚刚的歇斯底里，突然芯里涌出一阵疲惫，她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解释。一向自诩是最信任声波的人，今天只因击倒一句模糊不清的话，便急匆匆地跑来质问他。泣石摸着自己面甲上的伤痕，芯说这两下挨得不冤。

光学镜泛起一阵干涩，泣石最后开始开了口，发声器意外的沙哑：“声波阁下，我……”

又是一记重击。

这次泣石看清楚了，抽在她身上的，是声波腰上的触臂。它在空中摇摆着，带着细微的电流，毫不留情地抓着她的脖颈，将她砸在墙上。

触目是一片通红，CPU响起警告声，应该是撞到了什么地方。泣石只觉得身上无力，瘫坐在地上，头雕不住地嗡嗡作响。

【滚。】

……

她在芯里悲哀地嘲笑着自己。

泣石手扶着墙，慢慢地站起身。她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也什么都说不出，声波触臂上的电流让她的发声器暂时短路了。她拼命地站住脚，一点一点，步伐沉重地走出了声波的办公室。从门口到走廊，不过区区几米的距离，她却觉得自己好像走了一个太阳世纪。

她刚走出来，身后的门就在声波的操控下，猛地关上，发出一声巨响。像是庆典上的礼炮，在欢送她的离去。

泣石站在空荡荡的走廊里，一时间竟不知自己该去哪里。她贴着墙，稍微往旁边走了几步，接着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靠着墙慢慢坐了下来。泣石曲起双腿，额头紧贴双膝，

……好难受。

胸口传来一阵阵刺痛，细小，微弱，却又绵延不绝。

好难受。

清洁液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上光镜，她浑身上下都在微微打着颤。

“泣石……？”

有人在叫她的名字。

谁……？

泣石抬起了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