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3)

已到了深夜,天边漆黑一片,像是被打翻了的一盘墨色似的,寂静无声。偶尔能够隐隐听到昆虫的窃窃私语,但怕是它们也是要入睡了。

贺礼不知自己昨日被太子灌了多少酒,竟昏睡成了这样。

贺礼捏了捏眉心,艰难勉强地睁开了眼,坐起了身,可是睁眼的瞬间入目便就是一抹红艳撞入眼帘。

只见雒霁身着地还是昨日的婚服,像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而反观自己却在床上呼呼大睡,贺礼有些羞愧,觉得自己甚是迷糊,忙起身走到雒霁身旁。

贺礼看着这个小丫头,连睡着了都是眉头紧锁,像是做了噩梦。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不要,小娘,姐姐,不要,不要离开霁儿”,仔细看眼睫上已沾上了泪水,很是叫人心疼怜爱。

贺礼轻柔缓慢地把雒霁抱了起来,轻轻地把雒霁放在了床上,仔细地为雒霁掖好了被脚。

贺礼并没有很快离开而是坐在了床沿边,有些心疼又有些生气地看着雒霁。

这小丫头,我昏睡地这样死,竟也不叫醒我。任由我霸占着床铺,你却躲到了桌子旁去。

贺礼心里正烦闷地想着,眼神却不曾从雒霁的脸上移开。

此刻贺礼竟不禁抬手轻碰上雒霁的眉梢,他想她已是她的夫人。他如今终不是刚回到贺府的孤身一人了。

可是他又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想到了那满朝将士的枉死,手又不得不收了回来。

之前他用了娶她为夫人的法子,本想让她从雒府摆脱险境,想让她在贺府过得自在。

可是如今自己得知了当年战事的真相,皇帝也早就有杀他的心思,只是苦于没有一个借口,自己从回到贺府的那日起,就已经身在局中,被人盯上了。

此时不得不入,无论是生门还是死门,自己都要赌一把,搏一把。

可是雒霁于此事没有半点干系,自己却娶了雒霁为夫人,好似没有把她从火坑中拉出来,倒像是把她带进了更危险的境地。

想到此处,贺礼就觉得自己是个混蛋。如果说贺礼原先也是被人算计,不知其中缘故。

可是即使自己是知道缘由始终,这场复仇贺礼也没有退路。他不知他会如何,他也不怕他会如何。

但如今他已不再是孤身一人的戎马少年郎了,他是有家室,有夫人的人了,他要保她一方平安,绝不能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贺礼有些神伤,显得异常疲态和忧郁,眉心都拧成了一个结,起身看着雒霁静静地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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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霁这一晚睡得异常地沉,竟睡到了天光大亮。

庆云见着雒霁还在床上睡得很是香甜,忙跑到雒霁身边,喊道:“小姐呀,小姐,刚入贺府,就睡了个赖床觉,这可怎么给府中下人一个下马威”。

雒霁像是没听到庆云的话,倦懒地揉了揉昏睡的眼,眼皮就像是粘上了似的,竟怎的也睁不开。

不料雒霁突的想到什么,瞬间惊醒,眼睛瞪得浑圆看着庆云,直直说道:“我为何在床上。”

庆云则低笑,觉得自己家小姐莫不是脑子睡糊涂了,怎变得如此憨态:“小姐呀,你都成婚了,不睡在床上还能睡在哪处”。

听到庆云此话,雒霁就知道了昨夜并不是庆云把自己放到床上的,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定是贺礼,成婚之日还有谁会来一对新人的婚房。

雒霁顿时羞地捂住脸,心中一股说不上的情愫涌上心头。

庆云也注意到了雒霁此番的举动,疑惑地说道:“小姐这是怎的了,是庆云说了什么吗,小姐怎的这副模样。”

雒霁似是反应过来什么,忙急急把手从面上拿开,看着庆云换了一副故作凶状的表情。

雒霁插着手,眼神里透着逗弄,似是为了转移庆云的关注点,说道:“说我起地迟了,那为何你不来叫醒我,你在何处?”。

庆云顿时窘迫起来,她自知理亏。昨夜她原本在门外守夜,可是实在是熬不住了,想着今天小姐应该不会唤她,便偷了懒,找了个人替了她。

庆云磕绊,手不自觉地挠了挠脑袋,迥然地看着雒霁,眼里很是无辜道:“那不是庆云昨日实在是太累了,便睡了,不过小姐,庆云发誓,庆云照顾好了自己,绝没让自己伤寒”。

雒霁被庆云这不着边际的话逗地笑了出来,道:“逗你玩呢,还真上当啦,真是个小呆瓜。”

雒霁:“好啦,再不收拾,我可真就要成了咱们府的瞌睡虫夫人了”。

庆云忙回过神,开始帮着雒霁洗漱梳妆。

雒霁看着镜中的自己,注视良久。

庆云今天帮自己梳了一头妇人发髻,紧盘着分股结椎挽起来梳妆于头的正中偏右侧,鬓角两边垂着些许几绺头发,端庄美艳中倒觉着有几分娇小可爱。

雒霁而今已过及笄,年仅十六岁,但脸蛋上还带着点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