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化成枯尸的是宋梁,他引火烧那些怪虫,被你用灵诀打灭;第二个变成枯尸的是姜同尘,他被宋梁枯尸咬伤,你用灵力为他疗伤;接下来是应言三人,他们要去另一条岔口,你假作好意,赠他们灵符;易师姐是最后一个,无支祁出现在山洞,她草木皆兵,用了你给的淬魂符。” 灵气在阿织身遭结成狂风,束在脑后的长发在风中翻飞,她紧盯着楼骁,“所有接触到你灵气的人,都会在一刻之内化作枯尸,不是你做的还能是谁?” 楼骁被她误会,并不恼,急声劝慰:“我知道山中频频出事,师妹难免杯弓蛇影,但眼下不是内讧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只食婴兽!” 姜和光道:“是啊,姜遇师姐,进山以后,楼师兄最是照顾你,照你的说法,最该变成枯尸的是你才对。” 阿织根本不理姜和光,盯着楼骁继续道:“非但如此,你知道人多不好动手,一直在想办法把所有人分开。 “姜同尘被宋梁咬伤以后,是你让他们兄弟二人留在原处休息。 “应言起初并没有说要分开走,他只是觉得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想用火光引出食婴兽,你阻止了他,然后假意退让一步,提议分头行事,因为你知道明月崖的弟子暗中与你较劲,若有机会,必会与你争高下。你还故意提起徽石,从前的孟春试炼中,守山人从未佩过徽石,正是想到有徽石,应言几人才打消了顾虑。 “至于应言几人到了这边岔口后,为何会打起来,有一点很重要——直与你接触的人,会发生尸变。 “宋梁变作枯尸后,还是攻击了姜同尘。你在递给应言灵符时,暗自附了灵力,应言来到岔路不久,产生尸变,攻击另外两位同伴,只是这两位同伴情急之下,祭出你给的灵符,也遭遇了不测。到了易师姐,你或许觉得把我们处置得差不多了,没在灵符上附多余的灵力,所以她直接化尸而死。” 阿织目不转睛地看着楼骁,一字一句道:“你一个一个地置我们于死地,你是那只食婴兽的帮凶?” 楼骁听完她这一通条分缕析的剖析,终于被激怒,也祭出剑:“论资排辈,我是这里所有人的师兄,进山之前,师父再三叮嘱我保护好师弟妹们,我尽心尽责照顾大家,接触到我的灵气在所难免,师妹单凭这就怀疑我,未免太过可笑!倒是师妹你,如果我没记错,师妹一直在大师伯的庇护下长大,几乎不曾离开过徽山,然而今次来到焦眉山,师妹竟是所有人中最冷静的一个,宋师弟尸变,师妹是第一个发现的,应师弟三人枉死,谁不胆寒?师妹却敢独自上前查验尸身,如此镇定自若,连我都自愧不如,真要论食婴兽的帮凶是谁,难道不是师妹更像这个帮凶?!” 姜木晗张惶四顾,不明白为何同气连枝的同伴忽然一下分作对立两端。 她是真的怕了,她没想到好端端一个孟春试炼,竟会闹到这样的地步。 死了太多人,试炼的结果早已不重要,姜木晗握住徽石,语气带着哭意,颤声道:“你们……你们别吵了好不好,我们不试炼了,我们让三师叔、老太君来带我们出去,我们现在就出去,好不好……” 她说着,将灵力灌入徽石中。 灵力却像撞上一道墙,很快流散开来。 姜木晗的脸色倏地煞白,茫然地看向手中徽石。 阿织道:“还不明白吗?这徽石是假的,根本不可能起作用!” “能将我们骗至此,愚弄至此的,能与食婴兽里应外合杀这么多人的,岂是他一个寻常山门弟子可以办到的?” “今年的孟春之试是谁操办的?是谁主张来焦眉山的?” “是谁让我们以楼骁马首是瞻的?谁给的徽石?又是谁假惺惺地叮嘱山中危险,然后一个一个把我们置于死地的?” 姜木晗听了这话,一下愣住了。 姜簧年迈,修为上难以寸进,已现五衰之像,有心在三个亲传弟子中挑选家主之位的传人,自五年前,她就把孟春大典交给三位弟子轮番操办,而今年,恰恰轮到姜衍。 焦眉山这个地方是姜衍挑的,去捉食婴兽,也是姜衍定的。 可是,哪怕姜衍敲定焦眉山,按照徽山的规矩,老太君与几位长老怎么都会试试食婴兽的能力,他们难道没发现这只食婴兽是他们这些新晋守山人对付不了的吗? 不、不对,进山已快一日,几乎所有的危险都来自于楼骁这个身边人,食婴兽并未真正出现。 又或者说,这食婴兽有什么异样,竟能让老太君他们估错它的真正实力? 姜木晗一下子乱了,可事实就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她茫然地望着阿织:“你是说……是三师叔?这怎么可能……三师叔为何要害我们,我们当中,不是还有他的弟子吗?” 不等阿织回答,她又看向楼骁,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