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 / 3)

过去,但面上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样子。

他的眼睛生得几分黑沉,是凤眼。

“池…池池。”

池墨犹豫,他常常听到池砚这么唤妹妹。

于是,他也试图张口,缓和语气,这么叫了一声。

即便他自己未察觉,池舒也发现了。

他的这位二哥的眼睛中,藏着悸动。

他正因为自己的亲近而雀跃着。

所以池舒小心翼翼的挪上前,将脸也放在他的手心里。

闭上眼,像是撒娇一样的贴了贴。

温软的触感,和小女孩儿甜滋滋的熏香味道拨动着池墨的心弦。

他明知满院都是骨肉至亲,偏偏打出生起就要拉远距离。

比之宾客还不如。

他的手指勾了勾少女的发丝,很浅的笑了一下。

那是池舒记忆里,第一次见到池墨的笑意。

池墨是池舒见到的,池家第一个受难者。

他从出生就在为旁人做嫁衣。

直到死前闭眼,也不知后没后悔过。

但后来的权书迟多次去想,大概他自己也不知道后不后悔。

因为从一开始,池墨都没有选择的地步。

藏在池家的殿下,也唤池舒池池。

他跟在池墨的身边,在池墨面前嬉闹。

也许这位殿下应该庆幸,一切仿若寄人篱下的苦痛,都是池墨替他受的。

“池池…”

池墨将她护在怀里,父母和池砚都被调令外派。

此时危险的宅院里,只有池墨带着池舒躲避危险。

池舒听着耳边箭矢掠过,擦着她的耳际深入地砖上,就连尾端也带摆动的颤意。

“二哥哥…”

池舒躲进他的怀里,将脸贴在对方紧实的胸膛。

池墨安抚的用手抚摸着池舒的后背,一双凤眼凌寒的注意四周。

他带着池舒逃了很久,最后找到一个破庙。

“池池,你怕吗?”带着池舒,池墨躲在佛像后面。

少女的身体颤抖,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出来她的恐惧。

于是池墨用手一下一下顺着她的后背,嗓音压低,安慰道:“别怕,二哥哥不会让你死的。”

池舒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眼尾通红,是双桃花眼。

池墨也觉得神奇,池砚和池舒都是桃花目。不动声色盯着看时,甚至觉得自己都要被吸进这双眼里。

而自己…

他的眼神躲避开,唯独他是一双凤眼。

寒夜的破庙中,满是细小的声音。

池舒紧紧抓着池墨的衣襟。

她同池墨一起呼吸,在细小声音显得过分谨慎。

池舒看不清池墨的脸,只是在一片漆黑中,池墨白皙的肤色让她可以感知到这个人。

而当池舒把头埋在他的肩窝时,一股淡淡的荷花香。

这味道不刺鼻,也不算甜腻。

清新又幽远的钻入鼻孔,炸开在心头。

池砚喜欢栀子花香,池墨喜欢莲。

而池舒总是甜滋滋的倒在他们身上,为这些寡淡掺上些调和。

就像他本就是他们最好的纽带。

池墨珍视的将池舒拥在怀抱里。

漆黑的佛像后面,蛛网同窸窣的鼠叫是他们两个谁也没有承受过的。

过了许久,池舒突然听池墨对自己说:“池池,我们进京。倘若我倒在路上,你也要去。不是为了上京告御状,而是为了拦住池砚。”

池墨的声音很沉,仿佛在他眼前已经看到了未来。

他又重复一句:“为了拦住池砚,让他活命。”

池舒不懂,为什么仅仅是一次刺杀,池墨都带她逃出池府了,还会说这种话。

但她还是听着他的心跳,点了点头。

也许池墨是拥有预言能力的。

即便他们躲在破庙,也依旧被找到。

当池墨选择捂住她的唇,将她独自一个人放在佛像后面时,池舒也许也总有预言的能力。

池家第一个受刑屠戮的从来都是池墨。

这段记忆就像池砚一般,每每池舒用力去想就越是模糊。

仿佛记忆也知道这很痛苦。

这么多年,只要回忆,想起来的就是那个残败的破庙。

漆黑的夜,和满地的鲜血。

鲜血流淌在布满灰尘的地面,即便有淡淡的月光,看过去铺满以前的仍旧是黑沉沉的颜色。

池墨在用他的鲜血,第一次作画。

又是池舒幸存,从始至终留下来的都是池舒。

她竭力稳住自己发抖的身体,白皙的皮肤因为逃跑满是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