徘徊(1 / 3)

心跳的极快,像是混了杂音的乐曲,让人喘不过气。

她睁眼,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入眼是一片漆黑。除了那穿过纱窗的月光静静地洒落在白色瓷砖上,她什么也看不清。

心跳的还是很快,那如恶鬼缠身般的阴森蔓延到全身,寝室里安静得紧,静寂的夜里是舍友入梦的鼾声。

她起身,靠在冰冷的墙上平息着紧张的神经。手无意识的抚摸着脖间,被刘冬树桎梏的窒息感现在还能回忆起,带着微微地刺痛。

前面刚走了林依依,如今又来了个刘冬树,本握在手里的利剑,现在刀刃对着自己,似乎永远别想得到宁静。

只是...刘冬树到底在干什么?那个被抬走的女孩会怎么样?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测,她强压着,不敢宣之于口,更不想去细想。

她能做的,只有好好听他的话,不要多想,不要多说什么,当做没看到,那什么都不会改变。

但,会吗?

她愣愣地注视着地上惨白的银光,心中没有答案。

***

“你们听说了吗,就高二的那个林青岚突然转学了。”下课后,后排的闲谈在吵杂声中更显清晰。

“转学?你确定是转学,怎么跟我听到的不是一个版本?”有人高声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可能不准确,不过她不是转学的话,那她现在去哪了呢?”

众人注视着那提出质疑的人,她停顿下来,端正了脸色,刻意压低了声线道:“我听说...她是跟一个人跑路了!”

“你确定?”果不其然,众人摆出将信将疑的态度,“谁都知道那次夏黎的接风宴上她可是主动亲了夏黎耶,她跟夏黎八字还没一撇,怎么可能突然跟人跑路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人的眉间稍显嘚瑟之意,带着几分玩味的腔调,“跟林青岚一起走的人就是刘冬树,听说刘冬树的爸爸听说这件事都动怒了,扬言说‘有本事这辈子都别回这个家’。”

“真的假的...林青岚和刘冬树...很刺激呢,一个是娇艳美人一个是恶劣小霸王,为爱奔走,想想都觉得很戏剧呢。”

大家各说纷纭,不远处侧耳细听的白露秋却没有那般的闲情逸趣。

她知道,事实绝非如此。前几日既然撞见了刘冬树,那就绝没有所谓的“跑路”一说。那天...那天是两个人,除了刘冬树还会有谁参与了那件事?那个女孩...

一种惊悚的直觉直击着她,她几乎可以确认那个女孩多半就是林青岚,看刘冬树逼迫自己当做没看到的警告时,那林青岚极有可能命途多舛了。

她该怎么办?手中的笔停顿在稿纸上,墨水逐渐渗透,白纸被染黑了一角。

心不断下坠,这次跟林依依不同,这把刀对着的人不仅是自己还有那些突然消失的女孩。

她该怎么办,或者说她能怎么办。一个无权无势的学生面对这般险恶的处境,除了自个儿在角落黯然神伤,心虑重重外,她还能怎么办呢?

弱势之于强势,便是如此无助。

她紧皱着眉,一脸沉思状,却什么也想不出。

余光向后一瞥,那些人的话题早就跳转了几个度,也不知又在扯着什么事。

她们的喧哗倒让一旁的宋穆青显得落寞多了,大概是因跟林依依等人决裂后,她变得安静了很多,连这般闲聊她也鲜少参与了。

那样的恬静,像是窗外的爬山虎,静静沐浴着日光,无声地向上攀援着。

莫名的,一股嫉妒感袭来,曾几何时,自己也如她那样静默,过着那平稳安定的生活。

眼里是几分艳羡,过去的平淡是回不去的曾经,如今的自己在黯淡的歧路上踽踽独行。

“你的丝线乱了些,世间杂乱需逐一体会”。

她又想起了那位老丈人说的话,他是那般亲近和蔼,却凭空生着几分距离,他在你的面前,却远的像是站在彼岸般。

或许,再去一次云溪寺,她能寻一份慰藉吧。

她是这般想的。

一阵春风拂过,风铃声清脆悦耳,白露秋嗅到了青草的潮湿气息。

眼前的银杏树前段时间还是些浅绿的薄雾,如今却是熙熙攘攘的深绿,细看觉得叶尖泛着黑。

红色的祈福带挂满了枝头,光看着险险压弯了枝叶,也不知这样,天上的神明还能不能看到那些美好的祈愿呢。

轻轻扶着暗红色的门,上面带着岁月沉积的灰。只站在门口,就嗅到了浓重的烟火味。

眼前还是那座佛像,抬头望去,也不知是不是多云的缘故,笼罩着的金光显得有几分暗淡,如那红门般落了灰。

它还是这般慈悲的望着往来祈福的人,世间的苦如此多它能抚慰的了吗,或许它也只是于高处俯视着世间,至于那些疾苦,它不会帮着驱散而是让那些人儿去逐一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