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2 / 3)

人的眼皮绷紧。

高贵妃傲气地等待庆吊官的引领。

容渊随即比手,请高贵妃去东侧的皇后位,带领有品级的娘子们陪祭。

萧芙白见状漠然,压眉垂眸。

当容渊从对面走来,视若无睹的眼风像看虚空一般扫向她那刻,她脸上只透着宠辱无意。

不知她是能屈能伸,还是已万念俱灰,索性让贤。

皇后孤身一人在煌都,无权无势,等同弃子,容渊无需在意她的想法。

待高贵妃凛然站在主位后,容渊躬身退下,继续去引导宗室和大臣们站位。

再次经过萧芙白时,那一闪逝间,竟见皇后对他轻蔑一笑,那笑意淬着寒芒,像一阵怪风转瞬即逝。

寒栗突发突至,心海已小卷微澜,容渊来不及细察,祭祀大典的宫架乐声已庄肃响起,太庙大殿中涤荡着恢宏神圣。

礼启。

整个过程,高贵妃都以皇后的姿态行礼,实属僭越。

容渊作为总负责的庆吊官,不知是奉了圣命,还是已沦为高党,对此尊卑不分,违制僭礼之事不仅不置一词,反而推涛作浪,鼎力支持,实属小人之举。

今日大典后,在众人眼里,高贵妃的地位便等同皇后,高家父兄对容渊自然是铭感五内,不胜言表。

而其他人则对他鄙夷不屑,更有甚者,譬如那位直臣,直接在典仪结束之后大骂他逢迎溜须,实为奸邪。

陈寅玦忍耻向众位臣僚解释,他的学生并非宵小之徒,请求诸位勿要过早定论,然他话音落后,收获的仅有寂静无声。

陈相愀然悲惜。

他知容渊身世,也知他不计一切所为何事,唯叹天机不可泄漏,还没到答案揭晓的时候。

*

祭祀归来。

昭宁宫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坤宁宫烟消火灭,冷僻无声。

昭仁宫的郑婕妤一篇妖妃传文辞并茂,说高氏是千年狐媚,惑主误国,阖宫暗地传阅。

赵显在福宁殿装聋作哑,不提废后之事,也不斥责妖妃一文,他意在试水,看看深浅反应。

慈宁宫,太后火速病愈,御奉们辛苦医治半年,终现成效。

太后传内侍省、入内内侍省都知觐见。

吕姝英亲自站在慈宁宫外,笑迎两省都知,曹都知近身侍奉得多,他知太后定会发难,缩着脖子,走得慢慢腾腾。

盛都知主理宫务,此番来也捏着一把汗。

“太后已经在里面等二位都知了,请吧。”,吕姝英的语气亲善和气,然而越是这样,两位宦官越是心里发毛。

“吕娘子,太后她老人家的身子,可大好了?”,曹都知心虚,他在圣上跟前侍奉,高贵妃早已使用皇后华盖,此事他最清楚。

吕姝英颔首,说:“太后身子无碍。”

两位高级宦官互相对个眼色,表情七上八落,跟着她进入前殿。

宽座中的吕太后精神尚好,只是脸色发苦。她目光浊厉,嘴角下沉,深显出鼻翼下方的两道括纹,看着应是主意已定,只待将事情一一发落。

吕姝英将人带到,便站回太后座旁。

曹都知和盛都知齐刷刷噗通跪下,“太后万安。”,说完两颗脑袋死死按在地上不起。

吕姝英掩了下嘴。

半晌,才听到上头传来一声寡淡的“起身吧。”

两人不敢起,头扎地撅着。

“二位都知请起,太后有话要问。”,直到吕姝英开口,他们才慢慢道着谢罪站起来。

“哀家听闻,月前,高贵妃从造作所要走了皇后华盖,还擅自在宫里头用上了,宫中仪仗是归你们二人所管。”,太后开口便点死穴。

曹都知后背湿透,声音发颤,他说:“回太后,此事臣知晓,臣已经下令,把造作所的闫三关押起来了。”

女官身着男装,端着螺钿朱漆盘,款行到吕姝英前,吕姝英抬起盘中汝瓷莲碗,弯腰递给太后,笑着说:“姑母,先喝两口燕窝,润润嗓子,压压火气。”

太后嫌碍地望向面前两人,曹都知不知自己答得是否让主子满意,汗水顺着里衣直淌。

碗盏叮咛响动片刻,吕太后抽出空,一言难尽地盯着曹都知,“是高氏不懂事,你处置造作所的宫人做什么?糊涂东西。”

话音一出,曹都知立刻跪下磕头,“是臣没用,请太后责罚。”,他心知逃不过太后怪罪,高贵妃逾制是圣上默许,太后不责圣上,是为保全天家颜面,他代主受过,是份内之事。

银勺哐当落在莲碗里,太后似是还不满意,对吕姝英说:“这燕窝甜不甜,淡不淡的,吃在嘴里没味。”

久病之人,吃什么都没味,想吃口味重的辛物,又对身子有损,得人时常哄着,换着法子顺她的口。

吕姝英也不再劝,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