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翩翩少年三无邪(一)(1 / 2)

这……

花似真呆站在房内,愣愣地看着榻上那折叠得整齐的一袭红衫,沉默片刻后首先露出的便是一抹难言的苦笑。

「你果然早就认出我了吗……」

花似真喃喃道,又望了那红衣好半响,最终才轻叹了口气,依照慕凌所言将衣裳给换上。

一下子,低调素雅的白变回了张狂而显目的红,对她而言虽是再习惯不过的装扮,可此刻心里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异样感,仿佛只要穿上这身红衣,她就真的会变回那个花似真,与这座她理当无法归返的医药之谷再次隔绝开来。

想到此,那方系腰带系到一半的手便不自觉停了下来,但这样的迟疑并没有持续太久,她终是将那绯色绑带给系了上,甚至是在步出屋外时刻意深吸了口气挺起胸膛,昂首阔步的模样像是在试图给自己些信心似的,却依旧无法掩藏自眸中流露出的几缕彷徨和不安。

不过,话说回来,慕凌刚才是不是没告诉她换好衣服后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将这身红衣当作饯别礼,准备今日便将她赶出谷外吗?

想了想,既然慕凌没给出明确的指示,花似真也放弃再做多余的揣测,只道或许一会儿会有人主动来找她也说不定,便轻功一展飞跃至了这厢房的屋顶。

与此同时,那正朝花似真走来的人影远远地望见这一幕,脚下一顿,就这么看着前方几乎要出了神。

他太习惯那身翻飞红衣,以及她那一个轻跃就能登上墙顶的模样,通常这个时候,她会旋过身冲底下之人咧嘴一笑,嘴边还会挂一句「练功千日用在一时」,好像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拿这傲人的轻功来翻墙溜出去玩有何错。

就这么想着,来人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那屋檐前方,上头的花似真躺归躺,发呆之余倒还是注意到了底下的动静,只是没想到,她才刚起身探头往下一望,底下那人竟也恰好鬼使神差地喊了声:

「九爷?」

一喊完,就连发话之人自己都愣在原地,两人便这么一为仰视一为俯视地维持着对看的动作。

老三……

他怎么会在这?

又遇故人,花似真不禁双目圆睁,前世,她与他曾是无话不谈的发小,可后来却因为诸多原因使她开始有所隐藏,纵使花似真从不后悔自己当初做下的决定,但终归是在无数选择导致的结果中害死了那对他而言至关重要之人。

光这点,她便已是自认无颜面对眼前之人,可如今,两人如此对望着,她却又有些不愿移开目光,只是抿了抿唇,过了好半响仍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打破这副僵局的是一声来自不远的叫唤,花似真与吴子澈同时回过神,初时前者还并未听清那话中所喊内容,待到两道人影行至吴子澈身旁,她才像预感着什么要发生似的不自觉憋了口气。

「师叔。」

「师叔,您怎么站在这儿?小九人呢?」

听见卫冲命和商蔺齐齐喊了声「师叔」,花似真的脑袋瞬间像被电到一般,一脸愕然地脱口而出:

「你是──」这孩子的爹? !

一句话尚未说完,许是因为过于惊愕,她竟突然脚底一滑,接着整个人便失去重心往下摔去。

「唉呦!」跌落地面的花似真吃痛地叫了声,所幸这屋顶本不算太高,而她那一摔虽是措手不及,可还是及时将落地的姿势给调整了过来,使自己不致于因失足而受到太严重的伤。

「妳这是在做什么?」

当她揉着自己摔着的部位站起身时,一抬头便又再次对上吴子澈的目光,只是相较于方才那时,他的神情已变得严肃了许多,一双眉紧紧皱起,虽还是看得出当年那副少年时的模样,但神韵上却也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深沉和忧悒。

见此,花似真不禁再次陷入一阵呆愣,而对方见她不说话,眉间的皱纹仿佛又深了些许,沉声问:

「妳的轻功向来不好,刚才是怎么上去的?为何要做这么危险的事?」

「我……」

闻言,花似真张了张嘴,一时之间却不知道该做何回覆,似乎从她醒来后便不时会遇到如现在这般欲言无辞的情况,也不知究竟是重生后整个人的反应都慢了,抑或是面对故人总是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师叔,方才忘了告诉您……商蔺听闻,小九这几日在行为上都挺反常的,就连浮生谷一众弟子也不知是何故。」

「……如何反常?」

见花似真迟迟不说话,吴子澈终于还是侧过脸去看向商蔺。

「这个嘛……青然是说,小九最近的记性似乎不大好,还有就是,对待慕前辈的态度也随意了许多……」

「随意?我哪里随意了?」

听到这儿,花似真总算开口反问,只是这一开口,吴子澈又再次将视线移回了她的身上。而商蔺则是偏了偏头,据实道:

「他说,以往妳每日卯时都会去向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