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说出这样轻飘飘的话时,她的心里还是忍不住为那些无辜女子们感到愤怒。

她们本该成为为人类带来福祉的神使,却悲哀的成为他的饵料,身为罪魁祸首的八岐大蛇有什么资格去评判她们!

人脸吊着眉梢奚落道,“可没能阻止这一悲剧的人是她们虔诚供奉的您啊。身为神明却对自己信徒的祈祷置若罔闻,放任一切发生却毫无作为,现在倒是怜惜起她们来了,您的伪善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不许诋毁天照大人!如果不是你引发千年之战,人类又怎么会在同一天失去须佐大人与天照大人两位神明!”伊吹愤怒说道。

神明…天照…须佐…

可我,就是我啊。

“八岐大蛇满口谎言,您那时早已重伤沉睡,您已经为世人做的够多了!”

“镇墓兽,当年要不是你贪恋人间,又怎会帮助源氏放我自由?说到底你也是我的‘同党’啊。”

伊吹被怼的哑口无言,这条蛇无论跟他说什么他都有法子怼回来,懒得跟他废话,他必须干点实事挽回一下自己在天照大人面前的形象。

伊吹扭头又跟几条蛇斗了起来,他每伤蛇一寸巫女们痛苦的哀嚎便会多一分,而这些声音除了自己再无第二人听到,她们的祈祷、愤怒、哀嚎…也只有她一人知道。

凉手中一松,脱力的跪坐在地上。

“我…到底是谁。”她沙哑的自问。

“你就是你啊,小樱花。天照的错不该由你背负,那些千年前发生的事情,岂是你一个人类能够左右的。”八岐大蛇蛊惑道。

“天照大…!”

被八岐大蛇附体的白蟒投去一记眼神,三蛇立刻直起身姿,同时大地震颤其余五首冲出地表,八蛇汇聚,式神归位,巫女大蛇现世!

五首的回归意味着封印阵眼的任务失败,先前打败海鸣建立起来的小小自信,被他的一记眼神彻底粉碎。

一柄长刀斜插入地,染血的鬃毛凝结垂下,而在其不远处…掉下了一节人类的手臂。

不,不会的。

他没有来薨星宫,预言里明明…

可没有人说过,预言就一定是正确的啊。

她跪爬着扑了过去握住那只灰白色的手掌,好冷,明明出发前还那么温暖的抚过她的头顶,少女语无伦次的说道,“你那么厉害,是榜上第一的猎人,我们说好…我们约定好的。”

“你答应过我的不是吗,你不能食言啊。”

她将脸贴在冰冷僵硬的掌心上,祈祷他能够活着回来,惠还在等他们回家,他不能抛下他们。

凉低着头心中无比自责,如果有什么万一让她如何给那孩子一个交代,为什么要把他扯进来,她不该贪恋温暖没有早早离开,是她,毁了他们一家啊。

“噬魂刀可以抹消灵魂,蛇魔是不会放他一条生路的。”

凉偏头看向长刀,眼中的怒火仿佛要吞噬一切。

拿起刀为他报仇,巫女灵魂一旦消亡大蛇便会失去再生能力,危机就可以解除了。

她牵动身体一步步向噬魂刀走去,八岐大蛇眼中难掩嗜血锋芒,让神亲手抹杀自己的信徒,听起来残忍但这种事情他们干的还少吗?那些被吞并的种族哪一个不是被冠以莫须有的罪名而绑去行刑场的,他不过是给了小樱花一个选择的机会:杀了巫女为爱人报仇,或是放弃仇恨成为他人容器。

眨眼间她已经握住冰冷的刀柄,拖着承重的刀身一步步走向巫女大蛇,它们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对她的靠近视而不见,凉知道这是八岐大蛇的圈套,但她愿意跳进去。

泪痕凝结在女子布满稀碎伤痕的脸上,她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着巫女大蛇,这一刀挥下巫女就会消亡,她们本就是已死之人以这样的姿态活下去也是折磨,杀了,至少她能除去一个敌人同时给甚尔一个交代。

‘杀了她们,他就能复活吗?’

心底里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凉摇头,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但心里的恨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你这样的做法与你厌恶的源氏又有什么区别?’

并无区别。

但,别无选择不是吗?

‘问问你的心。’

她的心…女子捂上心口。

‘为什么举刀时会犹豫,为什么听闻她们的经历后会心痛?’

别说了!!

‘无论是神明还是普通人,你本性里的良善便不会让你夺取他人的性命,不要被仇恨蒙蔽双眼,你还有选择的权利。’

惠的父亲回不来了,她有心报仇却因巫女的灵魂何其无辜不忍心下手,她无颜面对失去父亲的孩子,也无法消除八岐大蛇结束一切,她唯一能做的…

哐当一声刀身落地,女子抬起双臂以毫无防备之姿面向巫女大蛇,她想起源氏秘籍中的禁术,现如今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献上她的全部去结束眼前的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