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骰子吧?”罗丝说,“猜拳听起来不太符合十八岁的智力水平。”
“……这个游戏就挺幼稚的,”斯科皮扬了扬眉毛,顺带挑了个刺,“还有就是,我还没满十八。”
“知道啦,在麻瓜法律里你还没成年。”罗丝应付着说,把骰子往空中一抛。落下来一个“四”,她转过头去说:“该你了——再重复一遍,数字小的要回答一个问题,不许撒谎。”
斯科皮扔出了一个“二”。
罗丝“啪”的一声双手合十,搁在下巴底下想了一阵:“犯过校规最严重的一次?”
“我以为你应该知道的,”斯科皮说,“五年级在三把扫帚喝太多,半夜回来路上不小心烧了走廊上尖叫的画像。”
“我想起来了,”罗丝撑着脑袋,“好像是阿不思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解咒的那次。”
火车旅程漫长而无聊,天色暗下来之后罗丝把手里的书一扔,看着窗外发了二十分钟的呆,看腻了之后戳醒了边上睡了一路的斯科皮说想听他说话。
“锯了嘴的葫芦”一摊手,表示这真的很为难他。于是罗丝想了个十分无趣的游戏出来,拐弯抹角地套话,想把这个她六年以来高高挂在心尖神坛上仰望的人拉下来看那些她未能参与的过去。
第二局输的是罗丝。
“嗯——现在有什么愿望?”
“N.E.W.Ts拿到五个O。”
“在格兰芬多关系和谁关系最差?”
“你让我想想,”罗丝自觉人缘还行,出口前顿了一下,“……一个你不认识的男生。”
“哦,我有点印象,”斯科皮抬眼,“四年级的时候吧,阿尔说你天天找人家麻烦。。”
“他的话有可信度吗?”罗丝坐正了,一本正经地解释,“他先骗了我室友,第二个礼拜又和搭上另一个女生,刚好我同时认识两个受害者。”
提问权转回了罗丝手里:“那天在霍格沃茨特快上,你对辛西娅说了什么?”
“我有要非常认真去喜欢的人了,”斯科皮侧着脸,温和地对上她的眼睛,“然后,希望她有更好的生活。”
“哇,”罗丝说,“挺好,至少不是以前那种‘对不起没兴趣’了。”
“你还挺了解我的。”斯科皮笑了。
夜空慢慢变成了墨一样的黑色。骰子在罗丝手心里滚了一圈掉到地上,她弯了腰去捡,看到一个明晃晃的“六”。
她琢磨了一下才开口:“你有几个前任?”
“真正意义上的,如你所见,没有。”斯科皮拨弄着骰子轻笑了一声,“看来我挺招人嫌的。”
“说什么呢,”罗丝说,“去年这个时候你和六个绯闻女友的故事还在我们宿舍传着呢——啊,该你了。”
“同样的问题。”
“一个吧,”罗丝挠了挠后脑勺,“当时闹得很不开心……那段时间我心情一直很差,每天浑浑噩噩抱着夏洛特的漫画书防抑郁,发生过什么都记不太清了。”
罗丝不是喜欢把自己的摊开来给人看的人,伤疤结了痂,痕迹淡褪之前每一次揭开都是血淋淋的疼痛。她在这个时候可以坦坦荡荡地看着斯科皮的眼睛,却打心眼地觉得此刻和他对视的这个耀眼的足够和他站在一起的姑娘有点陌生,已经不是从原点出发蹦蹦跳跳往前跑的那个女孩了。
“不记得也挺好。”斯科皮说。
他没有再问下去,低头慢慢将她蜷在一起的手指掰开,触到手心还未蒸干的薄薄细汗:“不高兴的事情没什么好记的,还有很长的时间,随便你想忘干净还是记起来再释怀。”
车厢里开始播报即将到站的提示。
“最后一个问题。”斯科皮站起来拍了拍罗丝的肩膀,制止她想要研究行李架的动作。
“什么?”
“如果可以回到一年级,你最想干什么?”
罗丝咧嘴一笑:“当然是警告阿不思跟你保持距离,否则我就没收他的扫帚。”
不是开玩笑,她还真的这么想过。
如果从未有过这个相遇的契机,也许那些自卑和自傲,那些欢喜与忧愁就不会降临,也许她到今天还是原来那个骄傲的小女孩。
“啊!我喜欢地中海的夏天。”一早起来罗丝就仰着头,伸手摸了摸仿佛有质感的温热阳光。意大利的永远是仿若油画里跳出来的那般艳丽鲜活,明净天空之下是无处不在的灿烂阳光,在人海中缓缓流淌。
她踩着直铺到脚下的阳光走了两步,推开了玻璃门在那儿站住了:“斯科?”
“早安,”斯科皮转过身,“看什么呢?”
罗丝把自己从他那双被阳光浸染得近乎澄澈透明的浅灰眼睛中抽出来:“看你有点好看。”
“不装了?”斯科皮意有所指地说,“以前你嘴里可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我装得好累,”她走